“隨我來。”大歸真境的黑袍弟子並未多言,雙手掐訣之間,直接將巍峨門戶之間橫亙著的光幕融化開來。

季月年一步踏出,直接步入那門戶之內,隨著黑袍弟子朝著通明宮闕的深處行去。

“那人是誰?”

有在門戶之外等候的通明上宮弟子遙遙望著季月年,面露疑惑之色。

“此人便是新晉待定聖子季月年,如今居於玉庭宮闕之中。”

“便是誅殺了神海蘊靈之境的陳延陽之人?”

“陳延陽不過是一個荒野散修,何需大驚小怪?依我看來,此人也只不過是一個運氣不錯的紈絝罷了。”

……

季月年自然不曾知曉這些弟子或褒或貶的議論,此時其正隨著那黑袍弟子在連綿宮殿之間前行,此處乃是通明上宮的核心之處,每隔百丈便有一個氣息恐怖的大歸真境生靈駐守,每座宮殿之外都分別有著十餘個弟子來回巡守,氣氛森嚴無比。

約麼再行了半柱香工夫,穿過十餘座宮闕門樓,層層通傳之下,那黑袍弟子終是引著季月年至了一座高及三百餘丈的殿閣之下。

“玉庭宮闕之主直接入殿便可。”黑袍弟子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季月年一眼,沉聲開口。

“有勞。”

季月年微微拱了拱手,直接踏上了身前的白玉之階。

通明宮闕乃是通明上宮第一宮闕,象徵著第三山脈的一部分權柄與威嚴,其規格之宏大甚至超出了尋常的神海蘊靈之境道場。

白玉石階兩側有著諸多弟子侍立,這些不同種族的生靈靜立在玉階之側,面無表情,即便季月年自其身前行過,亦是恍若未覺一般,不曾有半點反應。

“聖子殿下詔令,宣玉庭宮闕之主。”

清朗的聲音自玉階之上傳來,季月年抬首望去,一個道袍男子正立於玉階盡頭,遙遙望著自己。

約麼行了十數息工夫,甫一踏上玉階盡頭的殿磚,季月年便察覺到浩渺宏大的氣息湧動而來,這氣息乃是眼前的宮殿散發而出,此殿屹立不知多少年數,已是隱隱有了一絲通靈之意。

“玉庭宮闕之主,請。”

道袍男子伸手虛引,溫潤的目光朝著季月年看來。

高及三十餘丈的殿門僅僅只是開了一道縫隙,只是此縫隙便已是有一丈餘,足以讓道袍男子引著季月年步入大殿之內。

似是穿破了一道薄薄的水幕,瞬息之間,便有濃郁的水行元氣翻湧而至,季月年抬首望去,映入眼簾的乃是一道倒懸天瀑,轟鳴咆哮的水浪自不知名之處奔湧而下,匯入下方的萬丈水淵之中。

天瀑之頂的巨石之上,有著一道身影席地而坐,水淵之中的無量水行元氣扭曲成一道遮天蔽日的龐大漩渦,在那渺小的身影頭頂緩緩盤旋,被其身側懸浮著的的璀璨玄光盡數鯨吞而下。

“聖子殿下,玉庭宮闕之主已至。”

道袍男子半跪在地,言語之間極是恭敬。

季月年亦是隨之行了個禮,道:“見過宿言聖子殿下。”

其身為第三山待定聖子,卻是無需行半跪之禮。

那身影距此約麼有十餘里距離,此時只是微微側頭,朝著季月年瞥了一眼,道:“何事?”

季月年可以極為清晰地察覺到,宿言聖子的修為恐怖至極,絕對不止神海蘊靈上境,其所散發而出的靈息甚至與清羅境之中的沉暮掌座相差彷彿。

半步神宮之境。

“我有些私事,欲要離開通明山脈些許時日。”

按照規制,待定聖子若要離山,需先行上書所在山脈的聖子,再由掌管六山諸事的玉臺境複審,繁瑣無比。

“準。”

宿言聖子似乎根本不曾在意這些瑣事,只是輕輕吐出了一個字,便遙遙拂出一道水行元氣,將季月年和道袍男子包裹在內,直接送出了水淵。

若不是待定聖子離山必須由所在山脈聖子准許,季月年毫不懷疑,這位宿言聖子甚至根本不會召見自己。

與此同時,季月年愈加肯定,那蘇伏等人狐假虎威收繳元石之事,宿言聖子壓根不曾在乎,其眼中似乎只有修為的進境和心境的磨鍊,甚至就連聖子權柄都下放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