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不歸與季洛陽對視了一眼,依然是聽得雲裡霧裡,一頭霧水。

微微嘆了口氣,沉雪土地尊神紗袖輕拂,一道神力法咒凝形而出,緩緩落在了安陽城之內季不歸等人的面前。

“此道神咒乃是我用了三成神力凝聚而出,足以還清我與季家之間的因果。”

隨著那神咒徹底成形,沉雪土地尊神的身影亦是緩緩消散,隱入了浩渺無盡的天地之間。

季不歸望著懸浮在身前的這道雪白咒文,一時之間很是有些不知所措。

“太楚古城護佑尊神的神位更迭,卻是不知大公子如今在何處?”季洛陽目光茫然,心神亦是慌亂無比。

季家接連遭受驚天變故,數千族人如今僅僅只剩了數十嫡系,就連外城的靈田靈谷等等諸多產業也已經無人護持,在他人趁火打劫的或偷或搶之下,季家的產業已經縮水到了一個完全不能接受的地步。

其餘各大修行世家卻是知曉季月年如今在落霞山脈之內的地位,並不敢真正的對季家如何,只是暗地裡卻也佔了不少便宜,陸續瓜分了許多季家在外城之內的藥田靈田。

季不歸半跪在地,目中竟是有了些許水光,自言道:“大公子信任於我,將我任為季家家主,可季家如今卻遭人屠戮欺凌至此,我對不住大公子的栽培,這一切都是我之過錯。”

許江河立於季洛陽身後,目光卻一直都在盯著那一道散發著雪白光芒的懸浮神咒,此時見季不歸跪在地上捶胸頓足,毫無一家之主應有的穩重和擔當,心中早已有了離去之意。

他並非季家血脈,從頭至尾對季家都無甚感情可言,即便此時離去也不會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季洛陽乃是季家唯一的一個入玄之境,此時伸手取過那道雪白神咒,剛要說話,便有著一聲暴喝響徹耳畔。

“季洛陽!”

季洛陽一時間有些慌神,就在這剎那之間,其身後的許江河縱身躍起,一把奪過那道雪白神咒,朝著安陽城外急速狂奔而去。

“爾敢!”季洛陽羞怒不已,身為燃起心火的入玄之境生靈,卻被凡俗之人搶去了手中之物,實在是奇恥大辱。

話音落罷,其神魂之內的心火熊熊燃燒,一道玄力翻卷而出,伸手虛虛彎弓搭箭,一支雲霧氣箭自其掌心凝形而現,朝著許江河急速虹貫而去。

撲哧。

氣箭貫穿了許江河的左肩,帶出了一大蓬血肉。

許江河死死咬著牙,腳步卻絲毫未停,放聲大笑道:“季洛陽,我早已摸清了你的底細,以你入玄初境的孱弱玄力,這一道氣箭便是極限,你現在能奈我何?”

其左肩之上鮮血橫流,許江河強忍著撕心裂肺的劇痛,幾個起落之間便出了安陽城。

季洛陽怒不可遏,通紅著眼,欲要再次運起玄力化作氣箭,卻極為尷尬地發覺,自己神魂之內所儲存的玄力已經不足以再次凝出一支氣箭,身周翻湧的氣勢亦是停滯了下來,逐漸歸於沉寂之中。

經此變故,季不歸與餘下的數十個季家族人早已經目瞪口呆,此時皆是齊齊看向了安陽城的城門之處,隨後又將目光緩緩轉回了依然在做彎弓搭箭狀的季洛陽身上,相顧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