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八開學,十七的晚上慶生就興奮得睡不著覺了,雖說也不是第一次進學堂,但是這學堂和村學還是不一樣的。

林氏前些日子就在給慶生做書包,繡了翠竹,做工精緻。

“明日便去學堂了,要好好讀書,也要好好和人相處,學堂若是有人欺負你,定要回來跟娘說,不可自己忍著,娘要是知道了,定要生氣的。”

慶生因為聾啞,沒少受欺負,他知道林氏會心疼,就會瞞著,卻不知這更讓人心疼了。

這會兒他笑了,“娘放心,我已經長大了,知道該怎麼做的。”

他心想,很快自己都要定親了,已經不是小孩子,不可再讓娘在這些事上費心。

明日慶生要去學堂,林氏是又高興又擔心,擔心他受人欺負,他到底還是跟別人有些不同的。

可她心裡也清楚,要是自己一個勁兒護著,慶生永遠沒辦法真的長大,有些事他總要自己去面對的。

文氏其實心裡也擔心,但是她更理智,就什麼也沒說,將慶生讀書要用的東西置辦好,只是鼓勵了他幾句,但是回了屋裡也和方成棟唸叨,生怕慶生在學堂受了欺負。

“你說這慶生說話還是不利索,學堂裡的人要是知道他先前不會說話,還不得欺負他啊?總是覺得不放心呢。”

方成棟說道,“你啊,就是瞎操心,你忘了啊,這學堂可是秀才公給找的,先生也是他的相識,自然是信得過的人,人家也知道慶生是什麼情況,肯定會照看一二,再者,那學堂裡的學生還是以學業為重,慶生不會受欺負的,就算是要受欺負,那也是他應該學的,咱們幫不上忙。”

文氏點了點頭,“這倒也是,這孩子就是不容易,年後看著日子,將親事定下了也就能放心些了。”

提起這個,方成棟心裡總是不太舒坦,不是因為不想給慶生定個這樣的嬌小姐,劉家二小姐他覺得挺好的,只是因為每次提起這件事,心裡就覺得慌得很,就怕出什麼事。

俗話都說,天上不會掉餡兒餅,如今這天上還真就掉餡兒餅了,還直直地砸在了自家頭上,怎麼想怎麼覺得慌張啊。

只是這話說來不吉利,方成棟也就沒有提,但是心裡始終是那個感覺。

這一晚慶生自己也沒有睡好,太興奮了,衝勁滿滿,鬥志昂揚,就想著去了學堂好好學,早日考出一個功名來,不辜負身邊人的期望。

次日天還不亮他就起身了,出來洗漱,慶滿笑著說,“慶生,起這麼早啊,學堂離家裡近,能趕上的,你得睡夠了啊。”

慶生笑眯眯地說道,“頭一天上學去,不想太遲了,要不然先生覺得我是懶惰的,以後不願教我了。”

慶滿點頭,“這倒也是,快洗了進屋吃飯,你嫂子一大早就起來給你包餃子了。”

慶生很高興,原來全家人都這麼看重他上學的事,那他更是要好好學了。

許氏進門之後,早飯基本上都是她在做了,新媳婦兒就要勤勞些,不是家裡的長輩欺負人,而是許氏自己就不好意思睡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