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三爺笑道,“正是如此。”

幾人說著話,就有村裡的婦人將菜送了過來,都用粗碗盛著,肉切得厚厚的,香味兒倒是濃厚,只不似酒樓裡的精緻。

壽兒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飯菜,這會兒十分好奇,“為何將肉切得這樣厚,豈不是沒法入味?”

這回是周氏在旁邊為他解答疑惑,“壽兒不知他們的歡喜,平日裡少有肉吃,一家子圍著一塊肉打轉,恨不得將肉切得薄如蟬翼,好讓家裡人覺得多吃了幾塊。”

“今日肉備得充足,再不會不夠吃,這樣厚厚的切了,大夥兒吃著才覺得香,心裡也覺得高興。”

壽兒笑著點了點頭,“那我明白了,這肉雖然厚了些,可我看著香,也能吃上一塊。”

他平日裡胃口是很差的,一個人從出生開始就一直湯藥不離口,腸胃早就敗了,看著再好吃的飯菜都沒什麼胃口。

今日想吃,也是因為看著這些人一個個喜笑顏開的,光是看著這些笑容,都覺得飯菜香了。

周氏說道,“壽兒想吃便吃一些,只一點,不可勉強,要不然腸胃可是難受了。”

陳昭在旁邊站著,小聲說道,“小時候家中也吃這樣的菜,倒是許多年不曾見了。”

壽兒笑著說,“你也坐下。”

陳昭忙說道,“屬下不敢。”

夏三爺看他一眼,“讓你坐下就坐下,壽兒難得高興,大家都坐著吃飯,偏你要站著,倒是像個門神。”

這話將壽兒都給逗笑了,周氏說道,“難得壽兒高興,你便坐下,在外哪有那麼些規矩,咱們這一趟出來就是要讓壽兒高興的。”

陳昭反覆推辭,最後還是沒有辦法,只能是跟著坐下了,他就像屁股底下安了釘板一樣,渾身難受,他真是膽大包天啊,竟然敢和公子同桌吃飯。

這是一張四人的桌子,他們四個剛剛合適,沒有其他人來打擾,只是村長過來招呼了,就怕他們吃不慣鄉下的飯菜。

等到飯菜上得差不多了,大夥兒都入座吃飯,自然有人盯著夏三爺這一桌看,小聲議論著,充滿著好奇。

陳昭說道,“屬下還是不吃了,好好護著公子,哪能讓人這麼盯著看。”

周氏說道,“你又忘了這一趟出來是做什麼的,離開了京城,你家公子便是一般人了,好好散心要緊,你這麼嚴陣以待,他又哪裡能鬆快?”

陳昭低垂著頭,似乎是在想這個問題,但他老實憨厚,只知道為主子效命,讓他想這些,他還真是想不明白。

壽兒笑著說,“奶孃說得很對,都聽奶孃的。”

陳昭抿抿唇,想不出話來反駁,周氏說道,“人高馬大的,站著做什麼?你也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哪來那麼深沉的心思?這一回就陪著壽兒好好玩兒,他要什麼咱們都聽他的,他高興最要緊。”

夏三爺只是為自己斟了一杯酒,看陳昭吃癟,他怎麼就這麼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