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頭是個沒什麼心眼兒的,聽了這話就說,“才不是幫工呢,那就是給我家幹活兒的,我哥說要給我們做爹。”

幾人互相擠擠眼睛,真是覺得發現了驚天八卦,有人笑著說,“這事兒我們可沒聽說,你娘是什麼心思?”

劉二頭搖頭,“這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娘說陳叔很好,我不跟你們說了,我要去給陳叔打酒。”

說完他就跑了,幾個人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馮氏是真捨得下本錢啊,幹活兒還給打酒喝,以前劉青山都沒這麼好的待遇吧?

“我就說吧,這肯定是馮氏找來的,我就是沒想著這麼快啊,好傢伙,膽子真大,不怕人說閒話啊?”

“怕誰說閒話?馮氏要嫁人的事兒又不是秘密,村裡誰不知道,媒人都找了好幾個呢,也不知這一個是哪個媒人的功勞。”

“哎喲,青山真是不值呢,這才沒了多久,馮氏就把人給帶來家裡了,也不知道是何處的人,家裡怎麼樣。”

“這就不是咱們能管的了,人家自己的事呢,不過馮氏膽子是挺大的。”

又有人說,“這事兒咱們可不好出去說,嘴巴都嚴實一些,這畢竟是不小的事呢。”

眾人點點頭,不一會兒就散了,次日村裡就有人在傳,說是馮氏馬上要嫁人了,嫁的就是在她家裡幹活兒的人,這是早就勾搭上了。

也不知是那幾人中誰傳出去的,又或者是幾個人都傳了,反正這件事就又成了村裡的新鮮事。

這時候劉家的地也收完了,馮氏在村裡走動,只覺得臉紅得很,不過還是硬著頭皮去買了肉回家,人家幫忙幹了活兒,總要做一桌好飯吃,這幾日都沒有好好招待。

有人拉著她問,她是真不太好說,畢竟劉青山的確是沒有去多久,之前她還到處喊著要給他討回公道,如今就找了人來家裡幹活兒,總是沒臉面的。

事實上,這兩人是一對父子,的確是媒人介紹給馮氏的,馮氏也覺得很滿意。

這男人姓陳,是個外鄉人,也不知怎麼流落到了這裡,就靠著給人幹活兒掙苦力錢。

本朝的戶籍制度嚴格,離開家鄉之後很難在其他地方上戶籍,他們父子二人因為沒有戶籍,一直都過得不安穩,這兩年靠著給人幹活兒倒是掙下不少錢。

要想過得安穩些,總要能落戶,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找個女人成親,並且落戶在這裡。

這聽起來簡單,卻是不容易,首先這人得有房子住,有地耕,還得合心意。

媒人接了馮氏這頭的差事,又接了陳家父子那邊的,兩下相合,也就給他們牽了線,馮家可是滿意得很,只覺得這是馮氏的好歸宿,馮老孃還開了二十兩銀子的聘禮錢。

馮氏自然是不可能讓自己孃家人佔了便宜,直接說明白了,成親也可以,但是錢得歸她,以後就好好過日子,而且那人得善待她的兩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