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羨大步離開。

跑到房門口的那刻,男人從背後拉住了她。她也沒客氣,反手便用力推了他一把。

但是這次,她沒有推動。

不但沒有推動,反而被御沉鉗制住了。他手臂收緊用力,很是輕易地將她攬進了懷裡。

她本能防衛性用腳從前往後踢,男人卻先一步壓住了她的腿,將她完全禁錮。

他這模樣,哪裡是個病秧子啊。

原來,他連生病都是裝的。

莫羨忽然笑了。

“你生氣林老爺他們騙了你?還是生氣我沒有早一點告訴你?”

他猜到老爺子動機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告訴莫羨,只是覺得沒什麼必要。

莫羨背對著他,站在他懷裡不再掙扎,“你先放開我,我就告訴你我為什麼生氣。”

男人抱在她身前的兩隻胳膊鬆了力氣,漸漸鬆開了她。

莫羨轉過身,與他中間隔了十幾公分的距離。

她看著他,唇角帶著笑。下一秒抬起手便朝著男人俊美的臉,一巴掌扇了下去。

“啪”的一聲,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尤為脆亮。

“我生氣你表裡不一的樣子,生氣你精湛的演技,生氣你虛偽的感情。你當我是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你清楚林業山他們的計劃,配合著他們。”

“用了三百五十天,讓我對你死心塌地。御沉,你真了不起。”

他是冷白皮,被莫羨扇了一巴掌,那半邊臉即刻紅了起來。

御沉站在那給她打,神色沒有任何的轉變。原以為她會因這場驚喜的訂婚宴喜笑顏開,卻沒想到御綏林業山的談話,讓她生氣。

“楚楚來京城後我才猜到幾分老爺子的目的,猜到他有意圖把你給我。我沒有告訴你,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告訴你。”

“老爺子認定你,我們結婚就沒有額外的阻力。”

御沉低頭看著她,目光微涼,“我對你好,在你心裡就落得虛偽兩個字?”

“對。”她說。

“既然這樣,你選擇待在我身邊也不是因為心裡有我,而是因為我對你好吧?若是我態度稍微冷一些,你也不會選擇我對嗎?”

莫羨抿了抿唇,氣頭上,她也不甘示弱,“對。”

她笑著,“你不也一樣?明明身體早就好了,能做夫妻間那些事,我那天晚上把自己給你的時候,你找藉口推掉了。”

“我在你眼裡就是一顆棋子,替你賣命的護身符。主子怎麼能碰一個工具,你說對不對?”

男人眸底陰冷,顯而易見的慍怒。

這是莫羨第一次,在他臉上見到溫柔以外的情愫。這才是他最真實的樣子,溫柔,都是裝出來的。

“對。”御沉索性也學著她的語氣和字詞,回了她一個字。

兩個都在氣頭上的人,互相說著刺激對方的話,想把自己從對方身上受到的氣,加倍還給對方。

“所以我們半斤八兩……”莫羨望著他,唇角始終揚著點笑,“……你虛偽利用,我假意迎合。你當我是工具,我當你是樂子,誰也沒比誰高貴。”

“我現在告訴你,是我玩膩了,我把你看膩了所以甩了你。就這樣,一拍兩散各生喜歡,永遠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