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羨抬頭,“林隊……”

“不捨得嗎?羨羨,離開隊裡一年多,你就不服從命令,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我記得你以前,無論是贏了小組賽還是實戰訓練,都會告訴我。我表揚你,你會很開心。出門一年,不打算回家了是嗎?”

“不是……”

林業山收養她十來年,她將他看成父親般尊重的人,背叛他的時候她的良心就很受譴責,此刻當面對著他,莫羨說不出反駁他的話。

林業山將一份單據放進她手裡。

莫羨低頭,便看見那黑白分明的紙和字——父女關係。

簽署的日期是十年前,她進隊裡一年左右,被林業山帶走親自培養。她年少時曾天真地問過林業山:“林隊,您有沒有子女呀?做您的兒子女兒是不是很幸福?”

林業山說:“我沒有。”

他膝下無兒無女,妻子因難產一屍兩命後他就沒有再娶。林彥,也是這兩年才認回來。

當時她笑著撐著臉,“林隊,我做你女兒好不好?”

他沒說話,只是捏了捏她的臉。

原來在那時候,林業山就私底下在法律層面上,以父親的名義將她認為女兒。

莫羨拿著那張紙,瞬間感覺紙張沉甸甸。“林隊……”

“這兩天收拾好東西從景園離開,爸爸接你回林家住。你跟御沉不相配,御家不會讓你進家門,跟在他身邊,連一個名分都拿不到。”

林業山之後講的話,莫羨基本上都沒有進耳朵。

走回茶顏悅色店鋪的路上,莫羨也處於失神狀態。她從來沒有想過,林隊會把她當成女兒,甚至將她的戶口遷入他的名下。

她只是一個被人拋棄,差點餓死的小乞丐,林業山竟然真的把她認作他的女兒。

她曾多次在夢中夢到過那番溫馨景象,她承歡膝下孝順自己的父親,林業山疼愛她。這是她心底一直以來期盼的,她自始至終那麼努力地實戰訓練,都是為了得到林業山的一個肯定。

他的一個誇讚,她能高興好幾個月。

“怎麼走路的?”

“不好意思。”不小心撞到了人,莫羨道了聲歉,這會子才回過神。

她抬眸,視線放遠的第一秒,就看見拿著一杯幽蘭拿鐵從遠處朝她走過來的御沉。

人來人往的青石巷裡,他走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尤其很吸引莫羨的目光。

“在想什麼?發呆撞到人。”御沉走到她跟前,將幽蘭拿鐵放進她手裡,隨後牽上她另一隻手。

“沒什麼。”

兩個人並肩沿著小巷往前走著,冬日寒風冷,但他的手格外暖和,握著她的手,莫羨一點都不覺得冷。

他有時候老喜歡和她講故事,睡前講故事,說的都是他夢裡面的東西。

說他是怎麼遇上她的,怎麼愛上她……

她有時候都覺得這些夢境是真的,因為他講得太流暢也太清晰,彷彿就是他親身經歷過的一樣。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她抬頭看他。

“你問。”

莫羨抿了抿唇,“男女婚嫁,雙方都有好感,但是女方的父親不讓她嫁,你覺得女方是該選男朋友還是父親?另外,她的父親來之不易,是她心心念念十來年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