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兒也不屑的對逍遙子說:“你還真就別小瞧我,想當初我念書那會兒,別提多精神了,有本事你唱個給我聽聽。”

“呵呵。”逍遙子不去理會,顧自己轉過頭去。

看著這兩個上了歲數的男人,我能想到,當時他們倆站在燕京的大街小巷,黃橙橙的天空。也許只有從那個年代走過的人,才能明白,天空,也許會是黃色的。

“你瞧瞧,他還不服。”

老道兒的這次刁難算是把逍遙子難住了,老臉一紅,道:“唱,唱啥,唱段二人轉還行。”

“哈哈哈,你會唱二人轉嘛你,你個南方人,還二人轉呢,有本事你唱越劇,會唱就算你贏了!”

我們在船上一路調侃,小船也順水飄著。

再一看已經快到下游了,但小麗卻是一直鬱郁不振,看著五花大綁的神秘人,時而淚光隱現,我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此時再看麻繩裡的神秘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我們,一點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是隻小綿羊。

我大步走到他身前,並沒有說話,只是和他對視著。

高手較量,不用刀槍劍戟,也用不著四掌相對拼內功,打的是心理戰。

這時,老逍打破了這短暫的平靜,對神秘人說道:“血債,應該血償了。”

神秘人聽完合上了眼,面帶譏笑著對我說:“年輕人,今天被你抓到也算幸事一件,天下能抓到老夫的,不出五人耳,你是第一個,哈哈。”

他怪異的嗓音,聽得我渾身不舒服,正所謂人老精馬老滑,我心裡總像是堵著一塊大石,上不去下不來,總感覺要發生點什麼才算完。

“五個人?笑話,你知道我是誰嗎?”

“嗯,放眼天下,也就是禹陵後裔,神鬼契約人能夠有這個膽子跟我說話了。”神秘人說完又大笑了起來。

“你他孃的竟然知道我是誰!”我聽完壓不住心頭的邪火大罵,“別他孃的在那裝什麼世外高人,你撞到老子的手裡,肯定讓你缺胳膊少腿,上閻王爺那烙鐵柱子去!”

神秘人聽完陰笑一聲,對我說:“我像你這麼年輕的時候,也是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同門之人,結果害得我有家不能回,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想輪迴閻王爺都不收我。”

“殘害同門?”我也聽出了這話裡的門道,想是他年輕時同門相爭,不知道他的師兄弟們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但這也不能成為他殺天下人洩憤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薩滿教的餘孽多年前曾經發生過一場內鬥?”老逍很快捕捉到了資訊。

但是,一旁的老道兒卻聽的不耐煩,對他吼道:“別他孃的墨叨了,你那點事兒,趕緊說,那鎮脈的器物在哪,要不我現在就給你上青子。”說完,老道兒擼胳膊挽袖子,竟冒出句黑話。

“哈哈,你以為抓到我就萬事大吉了?那四方星神都是活物,怎麼會在老夫身上。但老夫倒是養了兩個活物,就是不知你能否找到。”神秘人說完又狂笑不止。

“你這快成精的人都落在我手上了,你那活物也跑不了,再不說我就先拿你這老妖精開刀。”老道兒已經耐不住性子,不想和他閒扯,看那架勢,這老頭要是再不說就真要遭點活罪了。

但神秘人卻一直在轉移著我們的注意力,像是在等著什麼機會。

“前輩,咱們不是要找盤古心嗎,怎麼說起四方星神了?這是個什麼東西?”我不解地問道。

此時小船已經不知不覺的已盡飄進轉心湖,這轉心湖水面很寬闊,魚也不少,但卻是兩岸漁民的禁地,轉心湖是這條江的一段支流,因為江中林立著很多石柱,終年大霧瀰漫,漁船進去多半會迷路,也有很多漁民困死在轉心湖中。

我急於想從神秘人嘴裡探知星神的下落,竟忘了控制小船行駛的方向,莫名其妙的飄到了這迷人的轉心湖中。

等到我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我趕忙衝逍遙子和老道兒大喊:“不好了,這船飄進轉心湖了。”

老道兒和逍遙子聽完也是微微一愣,看了看周圍,果然是轉心湖。

此時,異變突生,被五花大綁的神秘人,陰笑了一聲:“還是這位小友聰慧。”腮幫子一鼓,悶哼了一聲。手腕粗細的麻繩竟盡數斷裂。身形一躍跳進江中,沒有激起水花,卻消失在水面。

一直沉默的逍遙子也大喊了一聲:“不好,中計了!”

沉沉的水面,林立的怪石,瀰漫的大霧,一隻孤泛江中的小舟。水面的每次波動,都足以讓人心顫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