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坤啊,是我,對不住啊,擾你清夢了了!”

電話是徐多寶打來的,得,看樣子一準又是找我有事。

“老徐,又怎麼了?”

“你能不能來我店裡一趟,有事情跟你說。”

沒辦法,攤上這個徐多寶,也算是我一大晦氣,可又有什麼辦法呢,裡外裡都是人情,既然他這麼說了,我又有什麼理由推辭不去呢。

我剛一屁股坐在會客間的沙發上,就看到徐多寶滿腦門子都是汗,正一臉愁容地嘆著氣。

他給我倒了一杯茶,說道:“林坤,你說這事搞的,我是她二叔,又不是她老公,沒事亂翻我的簡訊做什麼?我就算出軌也輪不到這個小丫頭片子管。”

我沒好氣地說:“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她男人。不過我說老徐,你就不能長點心?這麼大的事情被徐雅嫻這丫頭知道了,到時候她再義正言辭地跟你說上交國家,我看你怎麼辦。”

“哎。”徐多寶苦惱地揉揉太陽穴,“我這麼心急火燎地剛過來,不就是衝著這個。”

原來徐多寶這麼心急,倒不是怕徐雅嫻出事。那幾個人只能乾點販黑貨的勾當,不至於把徐雅嫻怎麼樣。真正讓徐多寶著急上火的,是他家這個寶貝侄女的執拗性子。

萬一被她知道真情,到時候這丫頭一個電話捅到文物部門去,別說東西要上交國家,他這個倒黴二叔還得進去蹲上幾年。這可不是開玩笑,以徐雅嫻這個丫頭的性子,她真可能幹得出來這種事情。

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等到徐多寶進去號子裡蹲著了,這徐雅嫻還會在探監的時候,一本正經地告訴徐多寶,讓他在裡面積極配合政府,好好改造自己的思想,出來之後還是一個對社會、對國家有用的人。

“嘿,還好我當初沒答應跟你一塊幹這事,不然到時候我也得跟你一塊進去蹲幾年。”我幸災樂禍道。

“哎!”徐多寶出奇地沒有回嘴,只是坐在沙發上長吁短嘆,顯然對自家這個寶貝侄女的性子,他這個二叔比我更清楚。

“徐雅嫻知道那幫人住哪裡?”

徐多寶苦惱地點點頭,道:“她還真知道,這丫頭原來就在文物部門幹過,這些都是黑名單上的人,在公安局也有案底,一查一個準。”

“嘖,”我同情地拍拍徐多寶的肩膀,“給那幾個打個電話唄,讓他趕緊出去呆幾天,別和徐雅嫻碰面。”

“剛打過電話了,沒人接。”徐多寶回道。

正說到這裡,任永海從門外走了進來,“林坤什麼事啊?”

“這位是?”徐多寶看到任永海進來,很是疑惑。

“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朋友,任永海。”

“怎麼之前沒聽你說起過。”徐多寶還是有些警惕。

“少磨嘰,這老任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尋常這種找人的活,他都是不接的,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還不肯出馬呢!”

“這樣啊。”見我這麼一說,徐多寶噌地一下從沙發上躥了起來,拉著我倆就往外走,一邊還道:“趕緊,趕緊的,那丫頭走了得有半小時了,再不追上去,黃花菜都涼了。”

坐進車裡,半路上,我把情況跟一頭霧水的任永海講了一遍。

幾十分鐘後,我們就趕到了地頭。

下了車,徐多寶一馬當先,熟門熟路地領著我們,在巷子裡東轉西轉了幾圈,就來到一棟落地別墅式的院落前。

這塊的地頭不在市裡發展的重點方向,村民的房子普遍佔地頗廣,出現在我們面前的這棟小別墅,看著還真有點檔次不低的質感。

別看那幫盜墓的乾的是上不了檯面的倒鬥活,這些年看來確實是撈了不少黑錢,以他一個和農民工業沒啥區別的審美水平,在造這房子的時候,居然還請了專業的設計公司。

不過看院子裡靜悄悄的模樣,似乎家裡沒人,也沒看到徐雅嫻的蹤影。

時間正近中午,隔壁的人家裡傳來陣陣飯香,我們幾個沒吃飯就趕了過來,這會聞到這些香味,肚子忍不住就開始抗議。

我推了推徐多寶,催促道:“趕緊的老徐,給他們打個電話,問問他人在哪裡,對好口供,咱們也不找徐雅嫻了,先找個地方祭了五臟廟再說。”

“哎好,我這就打。”

“我在遙望,月亮之上,有多少夢想在自由地飛翔。昨天遺忘,風乾了憂傷,我要和你重逢在......”

徐多寶這邊還保持著耳貼手機的姿勢,臉上的表情卻有些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