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常旅行嗎?”我問道,一邊聊天,一邊一給她一包瓜子。

她很是驚訝地看了我一眼,當然,主要是看瓜子。吃瓜子的形象與她的氣質太不搭調了,她肯定在想,你有沒有眼力見,我堂堂秋家大小姐會嗑瓜子,就算要嗑,也不會在車上。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接過瓜子的時候,我說話了,道:“哎呀,沒事,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要顯露身份,所以就要以俗人之心來看待瓜子,嚐嚐,味道不錯的。”

秋娍妍試著拿了一小把,放在嘴裡磕了一下,挺意外的,她竟然會嗑,雖然不怎麼熟練,但是基本沒有障礙。

“嗯,好吃吧?”

秋娍妍點了點頭。

“謝謝。”

“客氣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秋娍妍看了我一眼,說道:“你覺得我有這麼多時間嗎?”

“說的也是,你是個大忙人。”

“不過,你也挺意外的,你應該也不像是有很多時間的人。”

“是嗎?”

“嗯。”

“何以見得?”

“直覺。”

“直覺?”我詫異地看著她,審視良久,說道:“還挺準。”

秋娍妍笑道:“你不必恭維我,我知道,上次你來我家,說的那些話,都是你裝出來的,而你現在的樣子,才是你真實的樣子。”

“哈哈,咱能不提往事了嗎,說實話,跟你爸吃一頓飯,可真夠喝一壺的,要是我不裝傻,你覺得他老人家上次能輕饒我嗎?”

秋娍妍搖了搖頭,說道:“不會。”

“那不就完了。”

我輕鬆地笑道,毫不在意那些不愉快的經歷,似乎早就都成過眼雲煙了。

“你真的如此淡然處之嗎?”秋娍妍忽然問道。

我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從她的眼神裡我讀出一絲迷茫和困惑,說道:“倚樓聽風雨,淡看江湖路,說是不在乎生死,那都是假的,但是在意又能怎麼樣呢?”

“倚樓聽風雨?可是也要找得到一個可以一起聽風雨的人......”秋娍妍忽然黯然了一下。

“幹嘛這麼傷感。”我笑了笑,派遣道,“既然是出來旅行就是要放空自己,你不是說找不到可以一起聽風雨的人嘛,用心靈去旅行,說不定你就能找到。”

“我跟很多人安利過雪山行程,而且是真實的認同:這一生你得嘗試一次雪山攀登。”

秋娍妍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曾聽過類似的話,看樣子,你應該是一個很懂旅行的人。”

“過譽了,我也就是個業餘的。倒不是說攀登雪山就能帶來什麼實際的效果和意義,包括行走這件事兒本身它也沒意義,而是雪山攀登是一種日常生活中無法複製、無可類比的體驗。你只有去了,才知道自己的身體對於這種特殊環境會是怎樣的反應,才會知道自己的意志到底可以讓你走到哪裡。”我見秋娍妍心事重重,嘗試著用旅行的意義來排解她內心的憂愁,“而這些,都是日常生活中很常被我們高估或者輕視的部分。在真實的環境下了解真實的自己,這種機會在我看來十分可貴。”

秋娍妍聽得很是入神,我說了這麼長一段話,

她既沒有打斷,也沒有表現出不耐煩,反而很是專心的傾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