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停下腳步,佛姐對我招了招手,指著斜下方示意我往那裡看。我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周圍的雲霧正被山風吹散,在地面上出現一條深溝,從高處俯瞰深澗,唯見一氣空濛,莫測其際,單是看上一眼,便覺得心生懼意,如果這山上的風雪再猛烈一些,不知這裡地形的人,肯定會繼續向前走,跌進深溝摔得粉身碎骨。

“我總覺得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我疑惑地說道,“要不,我們過去看看?”

程逸芸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有同感。”

於是,我們幾個放輕腳步,慢慢地往深溝下面走去,就這樣一直走了四五百米,什麼也沒看到,只好準備打道回府。不成想,我們剛要離開,就看見一隻黑色的猞猁從樹上竄了下來,我眉頭一皺,隨即就將手裡的飛刀射了出去,哪知那畜生非常靈敏,在雪地上一躍而起,避開飛刀,竄到了深溝底部,已不見了蹤影。

“該不會你們懷疑的是這隻東西吧?”

我剛準備返回,突然間那猞猁又從一棵低矮的灌木裡鑽了出來,好像是在像我們挑釁,似的,我正憋著一股氣,手裡的飛刀便舉起要打,哪知我這兒還未來得及出手,身後佛姐卻將我一把攔住了,“且慢。”

“怎麼了?”我不禁疑惑道,“待我宰了這畜生,我們也好改善伙食。”

“你看那裡。”只見佛姐將手往剛剛那猞猁跑過的方向指了過去,我轉頭一看,猛然看到雪地上好像有幾滴紅色的斑點。

“那是什麼?”我詫異道。

由於那紅色的斑點在深溝底部,從上面下來有幾米高的落差,好在坡上有積雪,可以從上面滑下來。我到了斑點的跟前,一下子睜大了眼睛,驚訝道:“這是——血?!”

佛姐那手指在上面一摸,已經凍住,仔細一聞,說道:“這是人的血。”

“人的血?!”我聽完更加驚訝,問道:“這裡怎麼還會有人的血?難道是冶和平,他受傷了?”

“你見剛剛那隻猞猁,它性情兇猛,且毫不怕人,有可能它是在這裡伏擊過人,如今大雪封山,它在山上沒有別的食物,主動攻擊人不是沒有可能。”佛姐說道。

“從血跡的方向看,那個人應該是往山下去了,難道冶和平已經上過葬龍坑了?”正當我們在原地困惑之際,後面傳來了腳步聲,原來是姒瑋琪和許倩,她們見營地裡不見了我們幾個的人影,便找了過來。

“林坤,你們在幹嘛?”姒瑋琪問道。

“琪姐,你來得正好,你看——”我指了指地上的血跡,說道:“我們剛剛發現的,應該是有人受傷了,在這個地方,除了我們要是還有別的人的話,最有可能的就是冶和平,我們還在想,他是從葬龍坑上下來的,還是......”

“他就算到了葬龍坑也未必進得去,進得去,也肯定出不來。”姒瑋琪說道,“這樣吧,從血跡判斷,他應該是往山下去的,冶和平對我們現在很重要,必須找到他,但是葬龍坑是歐芷留下的線索,我們必須要去,只能兵分兩路。”

“往山下的路也很危險,就由小倩你帶著佛姐和逸芸下去,務必要保證冶和平的安全。”姒瑋琪吩咐道。

“放心吧。”許倩領命,然後就帶著佛姐和程逸芸回去帶上裝備沿著血跡一路尋找冶和平的蹤跡。

此時,天已微亮,風雪暫停。小隊一行六人在此兵分兩路,我和姒瑋琪以及陳梓玥將會在天亮之後繼續往頂峰攀登,而許倩則與佛姐和程逸芸一道往山下而去,此路到底福禍如何,誰也無從知曉。

天亮之後,我們立刻打點行囊,我將水壺遞給陳梓玥,讓她喝上幾口熱水,驅驅山風的酷寒,陳梓玥喝了兩口,咧著嘴對我笑了笑,也沒說話,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抬頭往山上一望,陡峭的山壁如一道屏障,要想爬上去,光是看著就發怵。未幾,一切就緒,姒瑋琪在前,我在後壓陣,三人開始往山上徐徐攀登。這時山風又起,頭頂上更厚的雲團慢慢移開,一座凜凜孤峰從雲層中顯露出來,加之下了一天的雪,儼然如一座銀色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