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衣葉葉繡重重 35(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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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上午九點鐘,她心裡亂成一鍋粥:逃離的衝動、五小姐的紙條、班房裡的映星、還有寇老闆扣住的鐲子……事情如麻,一股腦向她衝來,幾乎撐破腦袋,但同時也讓她隱隱地堅強。生活遭遇是能夠促使人加速成熟的,昨天發生的一連串事件,讓她的人格產生裂變,她意識到自己必須拋卻過去的青澀,冷靜地應付不可知的將來,可是儘管如此,此時還是由不住地慌張無措,不管怎樣,先出門要緊,這戎公館於她來說,已是真空囚牢,它窒息了她的思維與勇氣,她一刻也不願多待。
惶惑間,抓起手袋出門,迎面碰上奶孃,奶孃剛送走四少奶奶,此時滿面憂心地嗔怪道:“你看你這孩子,你看你惹了四少奶奶,這怎麼是好,這如何是好……”
月兒不願再想這件事,她打斷奶孃,問鐲子送來了不曾?
奶孃說沒有,她立時怒火中燒,莫非寇君柳仍敢扣留鐲子不還?
她氣得手心發涼,總不能像潑婦一樣打上門去討鐲子,除了讓四爺解決,再無別的辦法琬。
扔下手袋,打電話給羅副官問四爺走了不曾,羅副官說已經出發。那她不管了,傳玳瑁進來,不顧奶孃的勸阻,執意“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差他去發電報。這樣一來,四爺人還沒到南京,電報已經到了。
玳瑁拿著電報一走,她挽著手袋出門了,要到父母家看看,急於探探父親對出洋一事的態度,可奶孃說老爺沒有回來,早間打電話過去問安,太太說老爺要今晚才能由杭州返回。
那就不去父母家了,去找司馬藤。
她是疾病亂投醫,心裡逃的意念越強烈,行動就越輕率,逃之前先要籠絡司馬,這種思維不知對不對,但是不管了,錯也要行動,她不能坐在這裡巴巴地等待。
如許衝動之下,過去的矜持也淡化了。她返回客廳,給司馬去電話約見。可想而知,司馬是如何意外,認定這月小姐必是於自己有意,前日剛來,今日就又要來。
司馬太太去徐州未歸,月兒去家甚為方便,待她到達‘凡爾賽’,司馬已經攆走所有門客,連傭人也不留幾位。
她也真夠自信,鼻青臉腫地出來捕獲男人。
好在司馬不覺她醜,略略解釋幾句,就搪塞過去了。
二人臨窗坐下,開頭有些拘得慌,倆人一面翻著畫冊、一面閒敘。月兒心急,不滿意這種狀況,於是主動示好,雙波頻注,頗有繾綣之意。雖然曉得今天不是攤牌的時候,但進攻之勢逐漸雄起,把個司馬弄的暈頭轉向,實沒料到月小姐竟已對自己鍾情至此,倒叫他有些措手不及。
中午月兒沒有回家,二人一起用餐,餐後去後院遊廊散步,這時候已經是打得火熱。月兒問:“七爺的未婚妻是誰家小姐?一定美得緊。”
司馬想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到底沒敢,圓滑地說:“迂腐得很,我還沒有訂親。”
月兒早知此情,還是驚詫狀,一雙晶眸,烏灼灼地只管望著他。說:“我家奶孃說,牛鼠是上上婚,是這樣不是?”
司馬含笑不語。
月兒大方起來,她一面倒退著走,一面說:“俗話說天上無雲不下雨,地下無媒不成婚,我替七爺介紹一位屬鼠的小姐怎樣?”
司馬笑了,“月小姐又哄我,目前屬鼠的年輕女子有三種,一種是長我一歲,是24歲,小姐們裡邊這樣晚婚的少數“第五文學”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餘外一種是12歲,這不可能;最後一種是今年剛出生,更不可能……哎,月小姐常常提到奶孃,敢問月小姐是同奶孃寄居戎公館的麼?”
月兒裝聾,一字不說,只管孩子似的退著走,一步一步,很是可人。
“小心!”司馬輕輕呼了一聲,手臂已經扶住她。
原來,是她退到遊廊的紅漆柱上了,她輕輕呦了一聲,順勢就往司馬懷裡倒,不料司馬卻不敢相傍,讓開了。
月兒失策,但也不尷尬,輕輕撣了撣肩,然後抬頭凝著他的眼看,直把黑眼睛凝成了黑裡透綠的貓眼,才道:“多謝。”臉上是一種欲語還休的神情,真個撩人。
司馬暈暈道:“敢問月小姐,令尊令堂何時歸國啊?”
月兒笑一笑,繼續倒退走路,說:“好道也得秋涼。哎,為何總是問及家父家母,你今天少也問過三次……”
司馬呵呵一聲,倒也矜持。
月兒說:“其實說不準,也許下個禮拜回來,這樣倒太快了些!”
司馬忙說:“沒關係,越快越不嫌快。”口上這樣說著,心裡想只是到頭別要貓咬尿泡空歡喜才好!
月兒假裝不懂,也不問,只放眼觀望,遠處草坪噴泉,近處遊廊園藝,美不勝收,不由道:“你家真好,水木山石,件件有佳趣,不似戎家,村俗非常!”
“哪裡哪裡、過譽過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