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噯、好……”寇乾媽應下,將電話抱到沙發上搖起來。

電話接通後,乾媽把表情端了起來,雖是出身不高,可她生來有氣魄,胖大一堆,頗有太后老佛爺的氣勢,寇老闆待見的就是她這幅不言自威的架勢,有氣派,像個闊太太,提面子!寇老闆頂恨自己唱過戲,她若不是個戲子,四爺就娶她回家了!

乾媽四平八穩地把前後事件向羅副官講了一遍,然後緩緩吸上煙,說:“姨太太找誰撈人不好,偏找上我們姑娘,這不成心要我們姑娘在四爺面前丟份兒麼?這就罷了,如今又拿鐲子說事兒,想是原就算計好了的,拿只假鐲來嫁禍……”

乾媽說著看了眼寇君柳,見她吐著菸圈微笑,曉得自己所言正合其意,越發得意,說:“不是冤枉得緊,我們也不會半夜三更打擾羅主任。現在呢,姨太太逼著要鐲,我們是拿不出來。戎公館不是可以隨便進出的,還請羅主任替我們帶帶話,若姨太太肯饒我們一把,這事就算過去了,若姨太太不依不饒欺上頭來,我們奉陪到底!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該咋咋!”

不等羅副官言語,乾媽又說:“這位林姨太太也忒不開通,四爺如今一年也來不了我們姑娘這裡三回,林姨太太犯的著吃我們姑娘的醋麼?何必趕盡殺絕。琬”

羅副官聽見此話,不由頓了一下,此話自然是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四爺有沒有登過寇老闆的門,那只有天知道!

他笑了笑,把手上的煙摁滅,要說話卻輪不上,寇乾媽說的正上勁。

他等了等,那邊沒有停止的跡象,他可就不能再等了,正經事一大堆呢,何來功夫伺候這個藤。

他客氣地打斷對方,敷衍了幾句要掛機,寇乾媽卻不知趣,喋喋道:“四爺畢竟也疼過我們姑娘,雖說如今淡了些個,究竟情分還在那兒擺著,想想過去倆人好時,那是粘到一處拆不開!那是當真的你恩我愛!如今她林姨太太想著滅了我們姑娘,那是妄想!都是四爺的人,她有肉吃,也得給我們姑娘留點湯喝不是?別做的太絕……”

羅副官胡亂敷衍著掛機了,他是最怕管女人家的事,可他是四爺的生活秘書,料理最多的就是四爺的私事,除非四爺打光棍,他才可以不必跟女人們打交道。

可這爭風吃醋的事他是真不能管,什麼栽贓嫁禍!這是他能斷得清的事麼!

掛機後看看窗外夜色,想已是十點開外,續了支菸繼續伏案工作,剛剛走筆,四爺來了電話,問今晚抓進來的犯人有沒有特殊人物,目前審訓有什麼進展。他詳細彙報之後,也不知怎麼順口,就把寇老闆剛才的電話提了提。

四爺一聽氣了個掙,拍桌子要發脾氣,卻又不好因婦人瑣事丟風度,口氣平了下去,說:“林映月不懂什麼是吃醋,你懂?”

羅副官忙說:“是,我明白。”他當然明白,姨太太閒事不管,哪裡懂什麼吃醋,便是四爺娶十個姨太太也不含百度搜尋“海天中文”看最|新章節糊!漫說對一個外室起妒。寇老闆算不行,起手就翻錯了牌!

四爺鄭重地說:“此事雖小,但直接牽扯到林映星事件,只能往下按,決不能再升級!你去告訴君柳,做事情適可而止,我不跟女人計較,但是不要觸到我的底線!”

這無疑是一種警告,甚至帶著點威脅的意味!羅副官愣住了,四爺對寇老闆一向留面子,今天是第一次這樣不客氣,連他都有些吃驚,寇老闆聽了就更別說了!

不過他也想到了林映星事件還在那兒懸著,此時絕對不能讓寇老闆再刺激姨太太了,他馬上撥電話給寇公館,既是四爺放了話,他也不必言斟語酌,把話原封不動地向寇老闆傳達了一遍。

寇老闆聽完先是愣住了,漸漸手心開始發麻,寇乾媽聽見她久不吱聲,向她看過去,見她已是滿眼淚花。

“唉喲!這是怎麼說,羅副官說什麼了?惹姑娘這麼著……”

寇君柳木木地掛上聽筒,咬著牙一動不動,很久才顫抖地說:“好,好……”

“怎麼了?”乾媽一頭霧水。

寇老闆呆呆地看著茶几上的煙缽,淚盈於睫地將羅副官的話講一遍。乾媽聞言,失落地嘆了口氣,“到底無毒不丈夫,說翻臉就翻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