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衣葉葉繡重重 27(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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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就此議定,馬上開始行動。麻德栓想是經常求寇老闆辦事,很快聯絡到了寇老闆,不過寇老闆並不露面,只派其養母和一位跑腿的男丁出來交涉。
見面地點是在距寇公館不遠處的西餐廳,月兒多慮了一層:既是寇老闆與四爺有那層關係,那麼自己這位姨太太怕是早被寇老闆相去了容貌也不一定,又想想那日在禮查飯店看到寇老闆老媽子時,老媽子及時避開了臉,那種表情甚為可疑,所以就越發確定自己不宜露面。獨自找了一間臨窗的包間坐了,隔壁便是羅三化和阿緒麻德栓。
寇養母久久不來,她坐在臨窗的座頭望馬路對面的寇公館,簡約乾淨中透著一種歐式的明朗與多情,這是四爺一貫欣賞的建築風格,從她此時的角度看過去,山牆上砌著輕盈的西班牙風格的螺旋陽臺,陡峭的屋頂上卻又是英國鄉村風格的哥特式連體磚煙囪……每一個細節都可以被知情者窺出四爺的痕跡……
她不覺心中就有些冷意,兩年的時間,她一點沒看懂這個男人。
包廂只是簡單的隔板牆壁,隔壁包廂的說話俱都聽得清楚,阿緒客套地讓茶讓水,麻德栓一面品茗一面閒話,他是人來熟的那一類,這一會兒已經視羅三化為舊友,說:“你羅先生可知道寇老闆是怎麼紅遍上海灘的?”
羅三化並無閒論的心情,隨口道:“唱腔好罷。”“唱腔好的人多著呢!”麻德栓說:“實告訴你先生,這個人是戎四爺一手捧紅的,”
接著又說起寇老闆的身世背景。
某種意義上來說,寇老闆也是一個可憐人,五歲被人賣到戲班子裡,十四歲被師傅強60奸,師母醋極將她逐出戲班,小小年紀到處跑龍套,吃了上頓沒下頓,直到二十歲遇上生命中的貴人戎長風,才終於熬出頭……
聽著這些,月兒蹙眉掐了掐眉心,再抬眼望那座別墅時,就體會到一種與這座城市若即若離似的美麗與蒼涼。
失神間,隔壁的包廂開始出現腳步聲,麻德栓客套的聲音開始張羅。
月兒神色一緊,立刻起身,板壁上有一小塊通風口,她將嵌在上面的綿紗掏下來,眯眼望過去,看見一位闊太太,同來的還有一位穿拷綢衫、梳中縫頭的男人,應該是位聽差,打扮倒像巡捕房的探子。
闊太太穿扮十分隆重,簡直像是一位銀行家太太,很有氣派地巡視一眼,慢條斯理地落座。
麻德栓鞍前馬後地奉上一支菸並劃火柴替其點上,闊太太把煙緩緩去吸,吸了半根菸卷,將菸捲放在菸灰缸上,又去斟茶喝。喝完了茶,這才開始說話,操著一口純北平腔,“我說,教書的。”
羅三化一愣,為這種不敬的口氣感到詫異,不過還是忍著說了聲:“在。”
“犯事兒的是你什麼人?”
“是我學生。”
“姓什麼呀?”
“姓凌。”
“什麼地兒人?”
“蘇州人。”
“能拿出‘子兒’來麼?”
他沒聽懂這句“第五文學”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話,太太補充道:“咱醜話說在前,我們姑娘可沒有白給人辦事的理兒!”
羅三化有些反胃,一時對不上話,還是麻德栓陪著好聲說了句:“那是,那是。”
闊太太於是繼續緩緩吸菸,過一時撩起眼皮,“我說,現在這姓凌的,關在什麼地兒呀?”
“關在巡捕房。”阿緒給這老太太的氣勢降住了,露出了下人習氣,點頭哈腰的。
“犯得是什麼事兒?”
阿緒說:“就是學生孩子不懂事,沒犯什麼大事。”
“別遮遮掩掩,到了我這兒你就說實話,不是殺了戎四爺的娘罷?不是這個就甭怕,保管給你撈出來……我說,是不是鬧60共60產60黨給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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