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符飛到兩鬼差面前,左邊那鬼差不屑一揮手,打出一道幽森鬼氣。

“張文!竟然對吾等出手,真是找死!”

鬼氣與張文所畫的血符對撞,至陽法力與陰邪法力碰觸,瞬間便產生爆炸,海岸邊的浪潮,也被吸引著捲動!

初次動手,雙方竟然平分秋色。

可只有他們各自知道各自的情況,張文只是出了一些法力,對他一萬五千多點的法力來說,畫符所花費的法力不過是九牛一毛。

而鬼差卻臉色難看,剛才碰撞,竟然耗費了他全身法力的幾十分之一,雖說不多,他也不認為張文還能發出多少如此犀利的進攻,但張文身為一個凡人,竟然能抵擋住自己的進攻,只這一點,就讓他感覺面子受損。

自己得道於哪一年!

自己修煉至今受了多少磨難!

而眼前的張文也不過二十多歲,一個比鬼差的曾孫還要差上幾百歲的小子,竟然能和自己平分秋色!這就是打自己的臉!

比起鬼差的臉色難看,張文心底卻有了計較。

“剛才的鬼氣,應該不是什麼殺招,我動手試探,他們也一定會試探……,所以我們都沒有動用真正的實力……”

張文心中有數,普通的化神期,他隨手便能宰殺,畢竟張文擁有的不止是化神期的境界,甚至身體也接近化神期。

但他唯獨不確定的是這些鬼差擁有的神通法術如何。

雙方心思只是一瞬間閃過,他們各自都擁有不能退後的理由。

為了面子也好,為了自身的任務也好,又或者為了自己的性命,都不能退。

既然無法退,只能戰!

手腕翻轉,長劍入手,張文騰身一躍,以“猿擊術”瞬間拉進與兩個鬼差之間的距離,同時左手掐訣,使“三昧真火”包裹青鋒劍,劍尖指向剛才動手的鬼差,歸墟劍域瞬間爆發!

張文只猜測對方與自己實力在伯仲之間,或者對方會因為身為鬼差,有仙家背景,法術會比自己高明一些,但單論法力之雄厚,一定是自己更勝一籌!

鬼差一驚,剛想反擊,卻被瞬間拉進歸墟劍域之中,周圍環境也一瞬間改變,化作斷壁殘垣!

他彷彿看到了一千年後的自己,常年勾魂,日復一日,終於再也無法承受枯燥生活,終於忘川!

此時被拉扯進“歸墟”的不止是兩個鬼差,碼頭中的普通凡人們也瞬間被扯進劍意之中。

歸墟劍域,既然稱之為“域”,便意味著範圍極廣!

碼頭撐船的阿公,恍惚之間看到了自己死後,不孝的三個兒子們爭奪家產的光景,可阿公一輩子無什麼積蓄,死後也只有一條破船而已,三個兒子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罵罵咧咧的離開。

但最終還是將他埋葬,三人將其火化,隨便挖了個坑便埋了。

一跨幾十年,因為要蓋房子,而阿公死後所埋的地方地理位置極好,有人花錢想要讓兒子們遷走墳地,也有不菲的金錢賠償。

三個兒子竟然無一個反對,任由那名為“推土機”的巨大鋼鐵怪物推平了自己的墳包。

一起碾碎的還有自己的墓碑。

挎著籃子,目送前往花旗國打工丈夫所乘之船遠去的女人,一瞬間彷彿看到了五年之後的自己,那時她已撫養家中幼小孩子到了八歲。

她未等來丈夫淘金賺來的錢,只等來了一封信,信上說自己丈夫已死在了花旗國的礦場之中,裡面還有二十多塊的補償。

一人撫養孩子長大,經歷了戰亂,經歷了動盪年代,幸好長大後的孩子很有出息,做了律師,定居花旗國。

她被孩子接去了花旗國,那個據說遍地是黃金的地方。

在身體垂垂老矣時,坐在公園的長椅之上,她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年邁的身影長的很像自己一去不復返,據說已經死在礦場的丈夫。

他穿著西裝,雖然滿頭白髮,頭髮卻梳的精緻服帖,身邊還有一個面板鬆弛年紀不小的洋女人。

兩人親暱如同夫妻,這一刻她忽然懂了,原來幾十年前的那封信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