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吧,以前沒留意過,都不知道你那邊是會客的地方。”

“心虛了?”蘭陵鄙視過來,又輕蔑地朝會客室的方向斜了眼,“該是這麼樣的客人就得用什麼辦法招待。能讓進來的人,他們不過是圖個名而已,我去不去倒無所謂,反正他們明天出去總有說道,得意很呢,見不見地也就那麼回事。”

明白了,可憐很。看來我該很有面子才對,長公主能讓到會客廳裡就是天大的榮寵了,怪不得外面老有蘭陵菲聞傳出,就是這麼個說法,唐朝人YY起來也不亞於後世啊。

嘆息的搖搖頭,“要不我去會客室陪陪他們?反正穿你衣裳過去就成,照裡面的擺設,就算讓程初去他們也看不清楚。主大欺客啊,那天的經歷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那就免了,”蘭陵寡寡的看了我一陣,輕輕坐了我旁邊,“咱倆可憐的,你刮我一刀,我不忿的又回了你一下,傷地都是自己,傷的都是自己最不想傷害的人,怪沒意思的。”

“也好,”聽了蘭陵的話心裡刺疼,想伸手摸摸她臉頰,半路上又縮了回來,“其實你不刮我那麼一下的話,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坐了這和你說話。現在就算有來有回的扯平了,面對你也沒有前次那麼內疚。”

蘭陵嘆息一聲,“按你這麼說我不該報復那一下?讓你內疚一輩子才解恨了。”

氣氛有點沉悶,強笑道:“那不會,我這人皮厚,內疚個三五天就忘了,事後想想還覺得沾了便宜,往後得寸進尺也不一定。”

“哼,”蘭陵朝我捅了一指頭,“沒良心的。就得有個事把你拿住了。你從不給我想想,強了怕你心裡壓悶,弱了又怕你覺地假,你成天裡沒心沒肺地來來去去,都不理會我是怎麼活過來了。”

“問題就在這。咱倆都把分寸拿捏的太整齊,你也真真假假地怕傷了我,我也小心翼翼的怕傷了你,又都自私怕傷了自己。越是把感情看的重就越脆弱。相好的時候覺得新鮮,能維持那麼一段時間,過了這個時間就不能強求在感情上的取捨了,就好比倆人過日子。你習慣我,我習慣你,反倒比戀地轟轟烈烈更有韻味。”

“那就是說你以前是衝了新鮮來的?圖個希罕而已?”蘭陵擰了眉毛就發作,氣不順。

“你說話要講理,一開始你不是衝了希罕來的?”戀愛的時候都過去了,其實早就過去了,和蘭陵在一起的感覺已經從亢奮變成溫馨,甜言蜜語早就過時了。天天掛嘴上就是找抽。“話就這麼一說,我是剖析問題根源,為咱倆好。你吵吵個什麼勁?”

“就知道沒一個好東西!”蘭陵扭臉過來瞪我,瞪了會自己也洩了氣,靠了軟榻上掰指頭。“就算你說的是,好吧,也就是。所以拿住你就行了,所以叫和你去嶺南種甘蔗。你還委屈了?”

“哦,這事比較麻煩……”

“少廢話,麻煩的事我來辦,信不信,明就能給你流放到地方上當刺史去。”

“流放到秦嶺山裡當野人算了。”

“好了。定就定了,你嘴硬,心裡推辭幾下就依了我。”蘭陵變了神情,捂嘴偷笑起來。“免你八萬貫的債務呢,又搭個香噴噴地長公主給你,別人做夢都偷了笑的事,你該感謝祖上積德了。”

“噩夢?王家該遷祖墳了,前面風水不好。”

“好了,成天牛郎織女呢,這下你耕田來我織布,你是這麼唱的吧?”蘭陵抬腳半躺了。愜意的伸個懶腰,眯了眼睛笑的陰險。

“這倆都不是啥好人,沒看丈母孃發火一年就給一天過夫妻生活的時間?活該!”起身朝水仙花盆子裡摸了幾個大塊的塞了懷裡解恨,回頭朝蘭陵挑釁的抽抽眉毛。

蘭陵不在乎,翻了個身伸腳朝我踢了踢,“你家那個九斤長地可比你端正呢,瞧的有意思。”

“知道你想說啥,嘿嘿。還別挑撥。是我的沒錯!”

“你說我和那個二女這麼久了都沒個動靜,你家大夫人卻生個好模樣的娃娃出來。是吧?”

“我忍不住又想抽你了,別逼我啊。”

“是這麼一說嘛,您還真急了?其實也就我這麼想,您若想把我這想法堵住,得有個憑證才是。”蘭陵打了個滾,趁我沒發飈前拉我坐下,“不逗你了。劉仁軌已經把拓發淮南道和山南道的摺子遞上去了,若過了三省地批放,明年戶部上就著手放錢興修舟橋。”

“那邊可以種甘蔗?”還有點常識,廬、揚兩洲附近沒有種植甘蔗的條件吧?那得過了江南道才行,嶺南道的上才是正經的產地。

“就是這麼說,正好借了這個機會嘛,內府裡直接投錢去廣、徇兩洲起船塢,說起來都是南邊,咱倆就正好過去。你巡視你地稻穀,我過去巡視海船和港口,”說著笑了輕推我把,“都是大事,都得有身份的人下去,耽擱一半年功夫又有什麼要緊?”

“真是打算幹了?”

蘭陵點點頭,“該有個分說了,朝廷已經撥款擴建屯門山(東莞後沿海一帶),起了四山港,過軍船為主,並通檢各路商船。關卡上的通路稅賦一併完善,三汕灣以西為屯門山的地方管轄。”見我聽的眼冒金星,得意的取了個地圖出來鋪開指點,“總以為你什麼都懂呢,半天也和那幫朝臣一個模樣。”

果然啊,這玩意就是專業,一看圖就懂了個三成。若說以發展遠航商業不過是個捎帶,軍事目的還是佔了大頭,這年頭沒有說為了幾船商貿品大力投資興建港口的,一字擺開都是軍陣地架勢。恆古不變的模式,要開發一個地方首先要有軍方配合,駐紮一定規模的軍隊是必要的,尤其這年代時興武力先行政策,越是偏遠的地方越怕民心渙散,難以馴服。

先謀而後動,若說屯門山是為了以軍代民的開發模式,航海圖上離了唐帝國老遠不知道誰家的領地上也被圈上了小標記,多點一線的一直延伸到興慶洋上,中間用虛線連線起來,形成一個大大地S標記。

“打算幹什麼呢?”指了指海圖上地記號,什麼長安灣、濱州崖、洛陽島,甚至還有個該死的地方叫望鄉臺,名字起地都熟悉,連陰曹地府裡的地名都不放過。

“這都是他們一路航行挑選出來能補給靠岸的小地名,肯定得按自家的名諱標示出來,往後天長日久的航行裡該修的該建的,圖個方便周全。”蘭陵很喜歡那麼些小地方的名字,尤其對興慶洋最中意,認為這名字就是大氣。

“那就依你一次,”收了各種圖紙無奈的繳械投降了,“好了,這次你提的你策劃,我成天忙的沒功夫,農學裡會種甘蔗的也沒幾個,還得過去了看。”長長出了口氣,站起來緊了緊秋褲腰口,回去得弄個褲帶,這個也愛掉。

既然答應了,穎和二女那邊要商量商量,至於蘭陵的八萬貫,得想個辦法把折扣打回去,這帳算下來虧吃大了,咱一碼歸一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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