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話,你知道,農學裡最近上馬不少專案,旱稻、油麥、農學一號改良,還有幾種果蔬,他們才從海外運了不少長絲棉種也得規劃地方,一來二去的……”匝匝嘴,理所當然的大氣道:“你也知道,是吧?”

“知道?我知道什麼?”蘭陵捏了捏手腕,水汪汪的大眼睛在超級鑽戒光芒的陪襯下更顯純真,“棉種的事不是都說過了嘛,你又打算什麼?”

“棉種是說過了,”號稱長棉絲,比如今大面積種植地棉絲長不少,對我來說絕對是比一百季稻子還有誘惑力地東西。由內府撥款,農學出頭在乾洲購置了兩千畝的專業棉花改良育種基地,打算一旦栽植成功就開始大規模引種種植。“說是說過了,可這次回來地作物太多,許多都得試植試種,不但精力、人力上都那啥,財力也有點透支,對吧?”

“去死!”蘭陵努了豬嘴朝我噴口水,很無理,很沒身份的樣子。

我習慣了,朝內府無休止的索取經費是作為農學少監最基本的責任;蘭陵也應該習慣了。身為內府大領事應付我這種頻頻撞天鐘的傢伙早就得心應手了。我拿住蘭陵的想法,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至於她發個脾氣撒個嬌氣完全可以無視,畢竟內府作為為皇家服務的機構,力所能及地滿足皇家農學院的要求是應該的。

鋪開了,忽然間一切都鋪開了,家裡的產業。農學的專案,隨了一個遠洋船隊安全返航後,好像眼前的一切都變的寬廣起來,和前幾年縮手縮腳的日子不能同日而語。

變化不僅僅發生在和航海事業有關地少數人身上,鉅額的收益如同強力催化媒,平寂的長安城感受到一絲微妙的變化,化學反應。

在遠航前根據幾家股東出資大小劃分了股份佔有比例,王家五千貫的小投資雖然只佔了一成的股份。但這個原始份額卻成為一個定值,不管以後怎麼壯大發展,王家在航海業中的投資和分紅比例不變。

這種規劃方式,就把幾家股東的利益緊密地聯絡起來,除了休慼與共的將航海產業搞大搞好外。再無他想。

小圈子很牢靠,只許自己坐大,不許他人參與,偶爾碰頭會里出現的大佬級人物總是那麼幾個。除了墨鏡馬仔的打扮還沒成為潮流外,不管從規模到派頭都不是一般黑社會能比擬的。老老少少場外爵位輩分上地差異到裡會議桌上就消失了,變成一群晃了黃澄澄眼神的噴火怪獸。

今天因為第二次分紅上的歧異,內府出頭組織大家商談一下分紅和投資比例的問題。很新穎地議會方式,雖然已經參加過兩次,可還是感覺很新穎,畢竟內府是皇家的直屬機構,背後代表了當今聖上的權益。老少爺們能坐一起和皇上分錢的感覺確實很奇妙,弄的大家精神亢奮無比。

“李伯伯,您老當益壯啊,最近得了什麼仙丹可得給小侄指點指點……”皇親,凡是坐了一起的幾個早就熟的不愛熟了,老玻璃,盡沒事挑逗俺。

“啊,劉管事。怎麼說四十三上的生日呢?明明只有三十四嘛。盡拿我開玩笑,下次不許了啊!明‘得月樓’小弟做東。不賞臉可不行!”內府裡地三號人物,大席面上充當蘭陵發言人的角色,以前混的不如意,常被人嗤笑。如今一下抖了起來,穿梭在各路大佬中間如魚得水,沒事就愛過個生日,今年光邀請我過他生日不下三次,算算連麥子還沒收呢,估計下半年還得四次左右。

“李兄,你就別拿小弟當耍活了,還手頭不寬裕,要不給您手上大鑽子和小弟換換……看,您手別往回縮,說好了,‘新苑’裡可您做東,要不可說不過去。”路王家的大少爺,典型的老摳,恨不得扒人家碗了飯吃把自己那份省下那類,號稱京城裡第一吝嗇無恥之徒,身份高卻老讓人看不起。不過這位李兄最難得的是能坦然面對各路嘲諷,你見面不嘲笑他幾句他渾身不自在,一罵就爽的喜眉笑眼,屬於知名賤人。

“崔兄……世人兄,你咋來了?”正一路問好和各路大佬打情罵俏間,崔漳那張絕倫的美臉出現在眼前,這不對,沒他啊,找人來地?

“子豪兄啊!”崔漳怪笑地拱拱手,朝我刻意的靠近一點,給了個桃花媚眼,三兩下給我逼到角落上,一個勁地朝後面打眼神。

很不幸的傢伙,就看李老玻璃正在不遠處朝崔漳蕩笑,小崔倒黴了。會意,朝崔彰來了個專業的噁心表情,還拉細了聲線輕佻幾聲,扭捏的翹個蘭花指調整指頭上鑽戒的位置。湊效,李老玻璃失望的搖搖頭,戀戀不捨的收回了擱置在崔彰身上的眼神,轉換了目標。

“吐會,你那邊。”受罪的演藝形式,拉崔彰出來,趕緊扶了外面苗圃的大槐樹一陣乾嘔,好點了。抱怨道:“世人兄,你沒事亂跑啥?禍害小弟今天下午沒食慾!”

“當小弟願意來?”崔彰掏了巾子嫵媚的抹抹嘴角,恨恨道:“這不內府管事專門朝家裡遞的話,頭一次總該開個眼界,沒成想遇見那個老不死的!”

“啊?遞話?遞您崔傢什麼話?”神經病,都航海人士開會,崔家內陸上的生意跟了起誰家哄。

“上月的事吧,”崔漳得意一笑,走過來摸個牌子朝我眼前晃了晃,撩人的姿態攏了攏潑散的綸巾,柔聲道:“這不,一下又和子豪兄湊一起了,總是個緣分呢。”

“等,等下……”先不管別的,我再吐一次,發誓下次參加這種會議得提前嚼幾頭蒜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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