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一樣難辦,底下開了蓮菜池子,種許多蓮菜出來會不會擠兌了雲家的生意?”很為難的樣子,估計就是拿了這個當藉口才沒被自己夫人罵,可總是心裡過意不去,順手從袋子裡摸了幾個小東西遞我手裡,“老師給了幾個‘地梨’,說咱們這邊也能種這個,這就是他在自家院子裡弄個小泥池子種的。”

仔細打量手裡的小玩意,天哪,荸薺!以前愛吃,關中也有種這個的,打春後菜市場裡三、五毛一斤,便宜實惠,最喜歡咬到嘴裡脆脆甜甜地感覺,無論是生吃還是炒菜,口感都是一流。自打來唐朝就再沒見過這東西了,從來沒見過,連聽都沒聽過,也就忘記世間還有這麼個物件。

驚喜,指指自己,“吃一個?”

“吃啊,就是送您吃的。”程初又在袋子裡摸了幾陣,不好意思道:“沒了,老師本來給了一大包,可小弟嘴饞。吃的就這幾個了。”

一、二、三……就六個,算了,穎、二女、蘭陵一人倆,我就等程初大面積種上了再吃。小心的收起來,很慶幸,給程初這老師算是找對了。

姓高,是江南道來的,小個子。說話南方口音比較重,和北方同事交流起來不順暢,程初入學時候就沒打算在農學學個什麼出來,也就沒打算和老師有深入的交流,自己跑去挑了這個小個子老師當輔導員,道理很清楚:我聽不懂他說啥,學不好別人也沒辦法笑話。

話是這麼說,但程初對師長還是很尊重的。師生關係處地融洽,高老師收了這麼有身份地學生也覺得面子有光彩,雖然笨點,也在各方面都照顧地無微不至,比我這個師兄盡力的多。只要這學生開口。老師當然要盡心盡力,恰好這老師喜歡吃荸薺,背井離鄉來到首都工作也不忘記從家鄉帶點試種,竟然成功了。

高。這姓太好了,高啊。不但這荸薺來地恰到好處,還建議程初將丘陵改造成梯田,說這裡土質很好,只要改造梯田就能有產量,雖然比不上底下有灌溉渠道的良田多,但相對人力物力消耗也少了許多,下種後只用祈求老天風調雨順就行了。

“好。”拍了拍程初肩膀,“這高老師不錯,你好好對待人家,就光這見識就比我強太多了。”

程初想點頭,沒敢,光傻笑。自己傻學生開竅了,可能比別人晚點,不過也是個值得慶賀的事情。六個…哦不。取了倆塞回去,四個荸薺擺放豐盛的菜品前。穎好奇地拿了個近視眼一般的打量,朝二女揚了揚,二女無知的搖搖頭,倆人乾瞪眼。

“醜玩意,怎麼就沒梨的樣子?”聽程初叫地梨,我入鄉隨俗的給穎解釋一遍,此梨非彼梨,穎試了幾次沒敢咬,鼓勵二女先來個。

“什麼大事情,”老四很有經驗的搶過一個一口兩半,嚼的脆生,奶白的汁水橫溢,一股清新地甜香發散開來。“好吃!”說著就順勢又捏了個握在手裡。

趕緊搶救,穎和二女一人手裡塞一個,“看,老四沒事,你倆嚐嚐,快。”

“恩,”穎學了老四模樣咬了口,慢慢咀嚼幾下,等味道化開了才知道是美味,再一口,“沒核呢,比梨吃起來還脆,甜。”

二女想去掰老四手裡那個,老四悠然一張嘴,沒了,一人包辦一半,嚼的也比別人時間長久,還朝二女挑釁的挑了挑眉毛,嘲笑二女和穎,“看,先讓你倆吃的,動作慢了怪誰?”擰臉朝我問道:“姐夫,什麼地方買的?不說多買點,明我去拉一車回來。”

“省省,全京城就四個,你吃一半了,我還沒嘗什麼味道呢。”夾了筷子菜,學了老四嚼荸薺地樣子吃的轟然作響,“沒了,想吃等明年吧。”

“四個啊?”穎有點驚訝,二女不情願的朝老四膀子上戳了一下,一臉不樂意。“可值不少錢吧?”

“程初孝敬的,他準備今年先種幾十畝,明年就多了。”

“怎麼不說讓咱家跟了種呢?就剛那個味道,又是打春頭上地新鮮水果,別說當梨賣,就當銀餅賣都有人要。”穎有點不甘心,“回頭就找程家夫人說說去,和他家一起種。”

“爛泥地裡的東西,雲家說不定能種,咱家不成。”想美事呢,麥地裡種上試試,過兩天就能當肥料用了。

“怎麼金貴東西都出了爛泥地裡!”穎聽我一說就洩氣,不忿的敲了下筷子頭,委屈道:“還叫我們這些守了好田好地的本分人活不活了?”

這怪誰?憑什麼說種濫田爛地的就不是本分人了?很奇怪的結論,從某種意義上解釋,好田好地的本分人比濫田爛地的本分人少,至少本分人不會拿自家地鹽鹼地交換人家的高產田。“說話憑良心啊,小心老天爺扔雷炸你。”

“總是被雲家騙了!”穎夾塊雞皮嚼了兩口,不滿道:“沒地梨對口,有了身子的人就想吃個地梨。”

“姐,你罵人呢。”老四不願意了,嘟囔道:“你吃你的就對了,憑什麼非得有身子人想吃?我還想吃呢。”

二女一旁點頭,不知道是想吃地梨還是聲援老四。

“早知道我一人吃光,省大事了!”省吃儉用的還落個埋怨,“都別想了,家裡正事還沒個頭尾,二女,後面襪子的事你和達萊多商量,作坊怎麼個辦法老四多操心。”

“妾身呢?”大家都有任務,穎有點失落。

“你就仔細給小孩懷好,腦子裡少想點地梨的事,我可不願意孩子生出來就長的和荸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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