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新兵種(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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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算哪一頭的?”眼前這熟悉的面孔讓人不禁有抽過去的衝動。招生招到最後幾天,三山五嶽都來齊了,姓張的也有幾個,就偏偏沒一個孃舅家人,眼看後天就停止,正心裡著急,獨孤復這帥臉突然出現在我面前。“農學裡收人,你跑來瞎攪和什麼?”
“子豪兄誤會,”獨孤復笑嘻嘻朝我對面坐好,“沒攪和您,今日兄弟專程過來探望,您可有好些日子沒上軍中報道了,大傢伙都念叨呢。”
“唸叨啥?獨孤兄是讓左武威開銷了?”招生手續這麼嚴格,怎麼就給這小子混進來了。來十個程初都無所謂,可絕對不能收個姓獨孤的進來。“別搗亂,你那邊還掛了軍職,又是忙差,我這邊收了薛將軍愛將,能給小弟家夷平不可。”
“過來探望您,趕巧您剛出去,說等也閒等,看農學裡招收生員,打個混混報名磨時間。”嬉皮笑臉朝我拱拱手,“子豪兄息怒,這幫您過來傳話呢,薛將軍的口令,後天早上務必來左武衛一趟。至於什麼事,您過去問,小弟不知道,知道也不敢跑農學說。”
“恩……得令!”我還當薛仁貴都把我忘了,我也差點忘記自己還是個現役軍人,既然專門派人過來傳話,不管怎麼樣也得應下來。拱拱手,“兄弟回報薛將軍,屬下後天準時應卯,斷不會延誤軍機。”
“那小弟告辭了。”獨孤復起身回禮,拔腿便走。
“回來!”傳話沒錯,可趁傳話的空擋胡亂報名玩就不對了。畢竟是農學裡第一次招收生員,我和劉仁軌都當了頭等大事來辦,卻被這不要臉的帥小子當了玩意,忒可恨了!指了指桌上的學員資料,“這事怎麼了結?”
“啊?子豪兄客氣了。不了結。報名就是學生,往後您就小弟的老師,小弟打算現在就滿到處說去。”說著死皮賴臉的還朝我行個師禮,“別,別發火,小弟在崇文館還掛了一號呢,凡是有當學生的機會,從不放過。”
“滾!趕緊滾!”氣地就想朝硯臺砸過去。指頭哆嗦。我能拿他怎麼樣?打肯定打不過,就算門口喊程初進來揍他一頓也絕對沾不了便宜,他老孃能給我活剝了去,皇上的姐姐,拉西市上當眾收拾我都沒人敢吱聲。
獨孤復興高采烈道:“學生告辭。”
臨走我才覺悟,這小子根本就不是著急回去覆命的打扮,綸巾飄灑,一身乾淨青色長衫。胳肢窩還夾兩卷書,這是打算進東門裡賣羊雜碎呢!難怪外面負責報名的人糊弄過去。這年頭不管是當官還是招生,模樣有時候比才學還頂事,翩翩俊朗書生,淡淡的貴族氣息加上富有親和力的抬眉一笑。要我是招生的,估計連簡歷都免了,直接給這禍害迎進來。
這世上最可恨的就這號人,從小跟了變態老孃接受變態教育學一肚子變態本事跑出來報復社會。和別地紈絝子弟從小就抱著崇高理想不同。連程初這種粗人都成天滿懷激情的幻想有朝一日沙場上功勳蓋世,可在獨孤復身上找不出來一點有朝遠大目標邁進的跡象,根本就沒給自己樹立人生目標,若非得給他加一個的話,我覺得這傢伙最希望一把火給長安燒了的可能性極大。
不知道薛仁貴傳喚我什麼事情,若一兩天不能了結的話,就怕給農學的事務耽擱了。提前給老劉打個招呼,先把手上的工作分攤了。忙了兩天才歸置好,一早天不亮就飛馬回左武衛應卯。
左武衛多了不少新面孔,薛仁貴明顯比梁建方有人格魅力,從應卯時候回應地聲音就能聽出來。老梁在的時候應卯的將佐放開嗓門高聲回應,卻給人一種乾澀的感覺,彷彿電視上的**將領高呼:“兄弟們上!我掩護。”薛仁貴時代不同,大有:“衝啊!”然後親自抱一挺航炮站了最高處邊衝邊不停地突突,也不管人家炮管受得了受不了。一路掃好幾千敵軍的英雄形象。
時代在進步啊。薛仁貴親切的將我單獨叫進去,開口火器閉口爆杆的就開始諮詢。弄地人以為跑鐵學論壇的感覺。
“火藥局?”名字聽了熟悉,以前我家就住在一個叫火藥局巷子附近,這到是巧了。
“工部下轄,聖上打算於十二衛裡分設火器團,今日王長史隨薛某觀演。”薛仁貴喊過親兵備馬列隊,而獨孤復早早就在轅門外等候,看來這小子混的不錯,深得薛仁貴賞識。
火藥局是新叫法,依舊是當年南門外觀看試爆的地方,樣子沒變化,裡外崗哨森嚴,方圓數十里的林木已經禁止百姓砍伐,鬱鬱蔥蔥有進入原始森林的感覺。眾人的親兵在幾里外就被攔下,進去的都簽到記名,連時日都掐算清楚,我自然一手王羲之地簽字令眾人震驚,書記官打量我好久才放行。
大動靜,十二衛的瓢把子和幾名軍中老將都到齊了,英公李績早早就到了現場,單獨留出的看位和各路將軍二話不說上前大禮就能看出老爺子在軍中的威望。掐指頭算算,除過近衛軍裡資格最老敢和李老爺子叫板的梁建方已經被髮配遼東外,換的這一茬都是壯年將領,都依照晚輩禮拜見。老爺子滿面紅光坐了正中同大夥寒暄,說笑中夾縫中給我找了出來,招招手,“子豪,見老夫躲是躲不過去。”
“嘿嘿..”前後都是大哥級人物,眾目睽睽下給我這馬仔揪出來有點不合適,裝傻充楞難免丟了左武衛的人,趕緊收了傻笑,上前就拜。“小子見過李爺爺!”
“小字輩裡最出息的就他了,”老爺子當眾指我誇讚,“從平遼策開始老夫就有心留意他,如今這軍中藥酒與蛆蟲療傷之術在西北挽救無數將士性命不說,光這火藥就能讓我朝雄師如虎添翼!”
這翻話惹地右武威大將軍亂吭哧。指指薛仁貴,又覺得不是正主,又指指我,也沒辦法埋怨,憤然道:“好端端地就跑了!讓老薛揀個現成的便宜。”
“哈哈…”眾人大笑,李績捻鬚長笑,“不怪他,不怪他。老夫當日傷重。梁老殺才又立下重誓,要與老夫同歸於盡,若不是子豪救治地及時,老梁怕也沒臉活了。這算是救了兩條命,以老梁地脾氣,斷不會將救命恩人放到別人手裡墮自己威風,他不抓過來堵嚴捂死就不姓梁了。”
少壯派沒有老將軍那麼大火氣,任憑什麼人都能拉扯幾句。比當年的場面親和許多,至少不會出現程、李兩派衝突給我夾在中間踹來踹去的場面。演試開始,薛仁貴朝四周拱拱手領了我和獨孤復回到看臺,我估摸下距離,比上次遠了不少。貌似安全。
正東張西望,老遠見操場後面一飆護衛開了出來,服飾同一般軍士有別,列成三人一排的長蛇隊。一聲軍令後成扇形散開,兩排大漢抬出兩根超級爆破筒放在中間。爆破筒就位後陣型一變,兩邊分出過道,推出數臺勁弩出來。從未見過這麼大的勁弩,四輪板車上安置的弩臺,三人一組按分工側立在弩臺。
“絞弩。”薛仁貴不由的站起身形,上身朝臺前傾斜以便觀察,“你倆好好看看功用。”
絞弦機弩早在先秦就已經成為戰場上的殺人利器。大約兩米開外地弓臂,一米多長的箭支,合二人之力才能絞起的弓弦,三四百米要遇見一根,直接糖葫蘆的幹活。
看來工部在嘗試標準件了,這是我看見這玩意的第一個念頭。絞弩殺傷力和準確性驚人,歷朝歷代在先秦絞弩的基礎上又不斷的進行改進完善,殺傷力愈發恐怖。可機械化程度越高。對配給機件精密度要求就越高。尤其戰時頻繁使用最容易發生故障,沒有隨手可替換的零件。一個小故障往往導致一臺機弩從此報廢。機動性差又不易維護,如此以來,裝備絞弩投資巨大還容易出現紕漏,得不償失,這種代表老祖宗千年智慧結晶地殺人利器被迫淡出歷史舞臺。
“隨我過去看!”作為軍人,薛仁貴對軍械有種莫名的狂熱,拉了我倆就朝軍演人員迫近,還給人家阻攔的護衛解釋:“年齡大了,眼花,老遠看不清楚。”
“薛將軍留步!”曹老伯從後面的看臺跳了下來一路飛奔扯了薛仁貴衣袖,俯身在老薛耳旁嘀咕幾句。
“冒犯了,曹大人莫怪。”說著朝看臺後的哨塔上虛抱一拳,朝我倆馬仔遞個眼神,“快回去,闖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