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監息怒這推廣也需時日物以稀為貴棉布想要短期內替代綢緞還不現實三五年內或許能有轉機不必大動干戈。”

“三五年啊若是解決不了織造問題三五十年也未必可行!”偷眼朝無辜棉布看了眼我下刀有分寸只朝邊緣砍沒破壞整體。

“織造?”

“對織造!在下為解決其中難點在家裡專門開了所織造作坊無奈啊憑藉我一人之力……”

“少監這份心思是好的這新興事物若不得百十年的積累僅憑一腔熱血……”劉仁軌四平八穩地搖搖頭“衣、食、住、行這衣能排了位其重要可見一斑不是一人之力就能勝任。”

“集思廣益。”趁這功夫趕緊把話說開了免得下次再浪費一卷布料“在下本不是功利之人能出任這少監也只一心為民著想。不說這農學開辦初衷單從棉花種植上我農學能與工部聯手為早日實現我大唐眾溫飽問題我農學也責無旁貸。借了這個機會能為民眾做幾件實事也不枉此生。”

“溫飽?這麼說來織造之術也是農學範疇?”劉仁軌表情鐵打的一樣裡外看不出他想法口頭上也不冷不熱弄得我有點後繼無力。

“無論為公為私這話的確有一番道理。其實老夫對此並無偏見即便不戳砍布匹……”劉仁軌指了指腳下的棉布“容老夫三思或者可行。”

就知道老鬼這麼說習慣了從容抱了布卷出來連不好意思都免了。憑老劉的智商真用什麼大義凜然去感動可能性為零;可該走的場面還得走至少你演得逼真點讓他能聽懂其中道理或許可行固執而不死板的傢伙確實很難對付。

兩天後老劉就親自清查農學的帳務雖然依舊板個臉彷彿抓貪汙要犯般的認真並指出其中幾個支專案必須重新規劃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行為。徹查帳務後根據剩餘可用資金的限制。讓我擬定一份開織造學科的草案前後三份連續的商討完善最終定案後兩人聯名落款卻沒有送交有關部門審批而是傳遞到工部尚書曹老伯手裡。

好久沒見笑眯眯的曹老伯了光知道如今火器研製的關頭上老頭一心撲在上面。幾次同農學往來的協議都是工部侍郎簽署的尚書大人連一般的朝會都被特免參與。屬於聖上面前紅人裡的紅人。

“你搗什麼鬼?”蘭陵抓了我脖子使勁搖晃。最近招生忙我行蹤詭秘可惜還是給蘭陵守株待兔逮到了一回家就被傳喚到書房裡。

“啥?你還不嫌我忙?三天都沒吃飯了!”有點誇張不過午飯的確吃得簡單了點。老劉因為生員問題騷擾我一中午沒胃口。

“學校裡的事我怎麼不知道?”蘭陵鬆了手點心盤子遞過來挑個我愛吃的塞過來“知道你忙忙也不能暗地裡耍花招織造科的事怎麼不隨我商議?”

“關我屁事人家劉大人攆屁股後面為國為民的我還敢不應承?恩公你放我一馬。叫我吃點人吃的東西成不?”

“壞傢伙。”蘭陵捂嘴笑了會“耍心眼耍我頭上了拿我內府的錢開誰家的織造科?”

“當然是給國家給我朝培養人才嘛!”死皮賴臉道:“人家老劉可是為勞苦大眾著想你咋不掐他去。”

“笨蛋!”蘭陵朝我腦門戳了一指頭“給自己找難過。成天是好心思好心思地誇獎卻走這麼個臭棋!”

“什麼意思?”蘭陵這話聽得怪怪的。

“劉仁軌是什麼人?能讓你輕易得了便宜去?光想了對付我白白便宜了老劉。他要真的幫你不會單獨呈遞上來拉扯人家曹尚書是什麼意思?你光想著我搶你學生你就沒想著別人打了棉紡的主意?這下好了往後工部名正言順地招募人才放了你農學上然後又名正言順地插手棉紡業再無顧忌!”

這簡直太……事前怎麼就沒考慮這個環節蘭陵的話反覆的思量得出個結論:我是豬!

“又被老劉耍了!就說咋這麼好說話還親自查帳呢靠!”伸了胳膊給蘭陵“你咬不?你不咬我自個咬。”老劉太壞了他看人家賺錢不爽就拉個工部下混水攪和工部正瞌睡找枕頭呢我這傻x就殷勤地遞了個過去。就不想活了!

“現在殺你都晚了人家把內府繞了過去工部連款項都調撥下來看你還能!怎麼就能不夠呢?”蘭陵氣鼓鼓地給我膀子扔了一邊“恨死你了!”

“完蛋。都是給你嚇的好端端跑來和我爭什麼高下實在要爭你拉我出去打一頓就完了恐嚇我幹嘛。”懊惱地低頭認罪就想給桌子上撞。

“往後棉紡業三國紛爭工部就是曹很魏的角色。人家光頂個朝廷的大帽子就能將規則弄於股掌之上咱兩家哪來的底氣?”

“朝廷不你家開的嘛!”輪圓了朝腦門一記苦笑道:“我老覺得你就小半個朝廷。”

“亂說。內府行商謹慎還沒招致非議。一旦朝廷機構參與進來矛頭先指向內府於民於國爭利下來就是你王家一股腦都編排了到時候就是聖上有心偏向也難以出口。”

還真是曹魏奉天子而令奸商按蘭陵的說法大家都別幹了。幼稚道:“總有辦法和曹尚書交情不錯前後伯伯的也沒白叫。”

“笑話你曹伯伯到時候笑眯眯就給你家織造作坊連鍋端掉。工部沒開蒸酒作坊就是因為秘法是你家進獻的工部給自己留臉而已。如今好人家工部自家培養人才自家的技術就算是農學的功勞是你的學生朝廷用起來也比你我氣長得多!”蘭陵說得生氣貶了袖口就準備下手揍人拳頭落下來卻沒了力氣“連躲不躲打起來沒意思的。”

“挨兩下我心裡舒服別留情。”窩火一肚子火隨口安慰道:“往後棉花多起來我就不信三兩家都能把持了工部不過開幾家作坊而已是吧。”

“自己騙自己說出來連自個都不相信坐那好好反省反省!”蘭陵起身俯到案几前抄了筆開始畫豬頭一氣畫了四五張臉上表情頓時鬆快許多。“或者是條出路。”

“說明白點!”弄得人心慌意亂聲音大了點。

“還有臉朝我喊。”蘭陵揉了團紙飈過來“你就好好地主持農學既然開了織造科就盡心盡力地搞起來等時機成熟我就將織造科從農學裡獨立出來由你出任學監。”

“你的意思是?我咋聽不明白呢!”說的人一頭霧氣哭喪臉道:“今天心亂不能按往常的說話形式你就當我是白痴儘量講得仔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