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馮婦(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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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殺錯,沒放過!”
長孫家的倒臺標示著新貴們躍然而上,凡是和長孫繫有牽連的家族一家接一家的垮塌,恢弘的長安城似乎已經開始接受這新的秩序了,逆來順受的平靜卻在一個小小地案件上忽然泛起了漣漪。
大家都以為馮家強烈要求撤案,陳二哥昭雪於天下的時候,案情有了新的變故。陳家二哥走出大理寺的第二天,馮家老大莫名其妙的上吊了。當然不會和陳家有瓜葛,既然已經昭雪,就算是報復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一系列地盤查即刻展開,親屬、鄰居以及以前的生意夥伴都成了調查物件,馮家經商時所有現存的賬本都被搬了出來。
這次大理寺的辦案效率有了明顯地提高,如有神助。半月後,馮家老大的死就有了眉目,債務所逼。馮家老爺子給後代留下了一筆鉅額債務,一連串的債權關係讓審案官員目瞪口呆,區區一個命案背後竟然恍惚晃動這某政治集團的身影,要追查下去難免會讓事態升級,不追查嘛……
“查!”蘭陵惟妙惟肖給我學著劉仁軌的舉動,作為一個疾惡如仇清正廉明的東臺舍人,肯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和惡勢力做鬥爭的機會。蘭陵笑破了肚皮,婀娜的輕撫著小腹,“好了,從今起,咱倆就停手,一切交給劉仁軌辦。”
“你牽扯地那些債務可不可靠?老劉這人精明,細查起來就怕……”對蘭陵的手段還是佩服的,一般來說不會有質疑,關鍵這老劉更讓人佩服,心裡沒底。
“劉仁軌,呵呵……”蘭陵使勁將我拉過去,“一說劉仁軌你就連妾身都不近了?看來他真給你噁心透了。”
“可不是,最近又要忙農學一攤子,又要和你做手工勞動。說真的,那老大死的真是時候,一下死無對證了,要不那些賬本就是按我篡改過去都不容易。”說著瞟了蘭陵一眼,俺婆娘面不改色。“老劉啊,咱把鑼敲了,下來就看他怎麼唱了。龍爪手!”
“去!”蘭陵輕易就破了我侵淫數十年的獨門密技,“劉仁軌頑固。卻不死板。他早恨那幫人牙癢癢了,咱就是不篡帳,只要給了他這個因頭,他能親自下手改證據。跳到這染缸裡,沒一樣是乾淨的。妾身就一點不明瞭,夫君以前也教過妾身帳法,當時沒太在意,可從這次的事情看來。您可是個中高手呢。”
“那是,幹不少年了。”得意地晃晃腦袋,“我可是半個會計呢。”
“會計啊,呵呵。”蘭陵拉過我手上下端詳,“有磨筆繭子地痕跡。說明你以前常寫字,這會越長越回去了。不過會計嘛,不像。”
“你知道會計?”太神奇了,蘭陵竟然……
“當然知道。”看白痴的眼光。弄地我有點不好意思。悠然道:“早在《周禮天官》篇中有云:會計,以參互考日成,以月要考月成,以歲會考歲成。你不讀書,當然不清楚了。”
“我以為現在沒有……”有夠丟人,銀行幹了這麼多年,連會計的出處都不知道,跑古代叫人家教育。急於扳回臉面,“可你們的帳目紀錄方式漏洞太多。賬目處理過於依賴會計的道德品質,我以會計大神的名義前來拯救……”
“什麼你們我們的,少拯救了。從明開始,就把你當老鬼時候學來地記賬本事好好給我做個紀錄,內府生意越來越大,我不希望其中出現你這種沒有道德的傢伙讓內府蒙受損失。”蘭陵喜歡我這種說話口氣,每次提了老鬼都莫名的高興,可能是想起前兩年倆人戀愛時的情景。
“恩。是該把其中的漏洞彌補一下。學起來也不煩瑣,年輕人三四個月上就掌握。但要精通的話,沒個七、八年實幹不行。”當時沒把這當會事情,如今兩家生意越來越大,有必要培養一批財會人員。“老劉啊,這下趁他的心了,我苦啊。”
農學大堆事物又壓到我身上,裡外操持,日復一日。一回家就直挺挺的躺炕上哼哼,“捏捏,腰痠地。”
“這些天可熱鬧呢。”穎一邊給我做著按摩,一邊象我講述從狐朋狗友那得來的小道訊息,“中旬上就把一個侍郎給收押了,前日個連門下省的幾個堂官全進了大理寺,全是馮家案子串出來的。”
“早知道了,用不著你跑來顯擺。捏哪呢?”老劉手黑啊,蘭陵精心備的幾個不經查地傢伙如今連動都沒動,先從周邊下手了。看來這次清流準備反撲了,這動作引起前次受打壓貴族的擁護,一下來了聲勢,有徹底和新貴清算的架勢。這火好點不好滅,前後這麼一算,六品以上的官員就捲進去近十人,蘭陵本意是殺幾隻狗以儆效尤,按這個下去,狗主人都能心疼死。
“李侍郎送了拜帖過來,掐算個時候,也快到了。”穎取過名帖給我,“別躺了,收拾下準備見客吧。”
李義府啊,隨手將帖子扔了一旁,伸了個懶腰。老傢伙識貨地,可如今找我有個屁用,劉仁軌那閻王爺舉了刀還指望給收回去啊?
老帥哥,依舊是春風滿面,看不出來有挫折,見面給人一種中了大獎的感覺。打過一次交道,熟人了,進了正廳先不用我提醒,先朝幾個所謂御賜花盆拱手,分賓主落座,拉扯閒話。
前後一個時辰,從前線上的戰事到最近朝堂上傳達的新精神,無聊人說無聊話,一點沒提老劉在大理寺演動作片的事。
“前次陳家蒙冤的事,哎!”李義府縷縷長鬚,同情加憤慨的表情生動而真實。
“過去的事就不提了,王、陳兩家結親,在下為了避嫌,實在是力不能及,讓大舅哥蒙冤受屈,也落了賤內不少埋怨。”我無奈地搖搖頭,感嘆道:“幸虧大理寺上秉公執法,才重見天日,我朝吏治嚴明,官員能煉,歷朝歷代無出其右。”
“吾皇英明。”李義府拱拱手,“此次前來別無它意,一來前次我李家有負陳家美意,心中歉疚,二來陳家出了這事卻未能及時援手……”
“王家代陳家謝過李侍郎掛懷,”我起身一揖,“陳家能得您青眼有加,卻是福氣,何來歉疚可言。”
“這馮家著實可惡!”李義府話鋒一轉,“如此刁惡之徒,攀誣陳家在前,斃後還無端牽連朝廷命官,朝堂中烏煙瘴氣……”
“無端?”我一臉茫然隨口脫出,“這話……”
“呵呵……”李義府見我表情古怪,笑道:“其中……,在下與幬縣伯一見如故,彼此間坦蕩無嫌,有些話對您說來,或是不妨。”
“無妨,李侍郎暢言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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