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袖手旁觀(第1/2頁)
章節報錯
我沒看過心理醫生,沒有資格評論從業者的水平高低,可我見過有心理缺陷的病人,典型的狂躁症。所以我勸他去看醫生,醫術倒在其次,但必須體態魁梧,抗打擊能力超強的醫生才敢接待這樣的病人。
程老爺子出征快兩年了,從軍報上來看,唐、吐兩軍僵持中,老爺子使出渾身解數也未能佔得便宜,地理上的優勢被吐蕃人牢牢控制在手裡,唐軍至今也未能把通往劍南的補給線打通,在老爺子看來,這樣的戰績屬於奇恥大辱。
老爺子遠在吐谷渾,是個什麼情況只能從軍報上了解上月所發生的情況;可程初近在咫尺,就在我眼前發飈。
“別人惹不惹你我不知道,反正像我這樣的都不會輕易招惹你這種是非。老爺子遠在天邊,程家裡你是半個頂門槓,動不動跑外面撒野就不應該,何況這種爭風吃醋的行為更讓人不齒!”老爺子臨行前雖沒把話說透,可我作受業師兄對這個蠻橫師弟多少還得有個管教,沒人鎮壓他,快成京城一霸了。“誰家的姑娘能讓你成這個樣子?以你的身份,想找個什麼樣的都不難,可最忌諱的就是爭這個風頭。”
“樣子無所謂,就是頭母豬都爭定了!”程處不思悔改,咬牙切齒間還不忘展示下發達的二頭肌,“子豪兄今天專門趕過來就是為這事?”
“還為啥?弄的我都知道了,還有誰不清楚?”昨天回家路上碰了個熟人,酒樓裡坐了坐,就給程初的話題扯出來了。是一個叫‘小天門’的私營夜總會里的西域舞女,聽形容的誇張,屬於七仙女類,被程初看上了。要買。一般來說,紅牌姑娘得有人把場子捧起來,身後多少站個有頭有臉的恩客才能把市場開啟,程初就和人家起了衝突,對手竟然還是熟人,高家(申國公高士廉)地長房孫子,行三,曾經在右武衛上打過交道。武藝高強,為人豪爽,揮金如土,典型的紈絝子弟。
說起來人家高士廉(長孫皇后的舅舅)的孫子比我和程初要長一輩,雖說高家受了長孫家的牽連一直小心翼翼的做人,可畢竟瘦死的駱駝,也不是那麼輕易招惹的。
“這事就此罷手!”提腿朝程初地惡霸造型猛踹一腳,“老爺子在的時候。你鬧翻了天都有人出來收拾。可如今你一言一行代表的是程家,沒人再拿你當傻小子,凡出事人家不說你,只朝你程家構陷。”
“那小子欺人太甚!”程初扯著脖子滿臉不樂意,“小弟專門還禮數週全的找人給遞了話。多錢都認,竟敢推辭,給臉不要臉!”
“然後你就砸場子搶人?”程初幹這個拿手,滿京城裡沒讓程小公爺砸過的招牌還真不多。這是天賦問題,生下來就有這份才華。
“不是沒搶到嘛!”程初失意的抹抹嘴,拉了拉指頭上打架帶的大鐵刺,“砸亂了,高家小子還帶了人過來,打著打著人不見了!”
“我把這個事合一下,高老三有數面之緣,還能拉上話。擺開酒席給樑子揭過去。”程老爺子一路戰功卓著,高家卻受了長孫家牽連被朝廷一再打壓,相互間鬧不痛快程家必然不會吃虧,可太損面子,難免被人冠以恃強凌弱的名聲。
“怕什麼?兄弟就準備朝他高老三家裡砸,您今天若不過來,他家就得重蓋!”程初得意地晃晃腦袋,“欺負咱兄弟就是這個下場!”
“小心給人當槍使!”以高老三的為人。一個舞女而已。程初能禮數週全的託人遞話討要的話,沒理由決絕。早先我對這些事情還不習慣。畢竟從小沒受過活生生個人送來送去的教育,現在也習以為常了,在這些人眼裡,那些歌伎舞女不算物件,談不上感情。“弄不好高老三就是等你打上門去呢,如今朝廷追查長孫家舊帳,高家想自保就得弄地烏煙瘴氣,讓人覺得他除了爭風吃醋就沒別的能耐。這麼大人長腦子出氣用啊?要不就徹底不搭理,反正高家看樣子也蹦達不了幾天。到時候還用你上門?隨便找個殺才就給他禍害遍了。”
程初不以為然的撇撇嘴,端了幾個蛐蛐罐敷衍我。
“不錯,好。”做工上,一看就是下了本錢,“罐罐不錯,不過你先給我把事情的起因說個清楚,我心裡好有個底。”
“就這罐子開始地。”程初抓了個水槽叮噹敲了幾下,“才進伏天的時候,北門屯衛上幾個打算一起耍蛐蛐,當時有個就送了幾個罐子給我,就這幾個,就因為這混熟了。”
原來是程初在屯衛上的某個戰友拉他去‘小天門’看歌舞演出,從程初話裡能聽出來,他起先對那個舞女沒什麼感覺。多去了幾次,戰友戳火,說這舞女多好多好,後臺多高過高,想弄來多難多難,引的程初起了爭勝的心思。一般來說,程初平時不太使用大腦,這次打聽是高家的後臺,還專門託了人過去遞話也算是個進步。
最近朝廷開始捏長孫家的脖子,千載難逢的契機,李義府等新貴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一夥子人趁了這個機會想擴張下勢力,排除點異己,凡是以前和長孫家有牽扯地都在打擊範圍內,高家屬於精確打擊物件。朝局紛亂,可以用雞飛狗跳來形容,而劉仁軌等所謂直臣竟然沒有在這個事上過多阻撓,有點袖手旁觀的意思,變相的縱容讓李、許集團更加肆無忌憚。
程家樹大根深,我到是不怕有人打程家的主意,就是擔心程初這傻小子沒頭沒腦的在這個風口上被人利用,這麼大的政治旋渦捲進去就難以自拔。從舞女事件上還看不出原委,可我總感覺不太放心,撇開和程初個人交情,王、程兩家是京城裡公認的盟友,不能因為這個二百五損害兩家的利益。
“明天開始。你地學業得抓緊了。屯衛上沒你什麼事情,去不去一樣,這幾個月跟我求學。”
“您不是在農學上兼差嗎?什麼時候抽時間教學了?”程初被放了一年羊,心思野慣了,突然脖子勒個枷鎖就難過,哭喪個臉道:“不為難高老三不成嗎?給他認錯……”
“不認!這事撂過去,就是他上門來陪禮道歉都不見。明天跟了我,農學上我當半個家。誰敢說不許程小公爺到農學學習地?他老劉都得客客氣氣接待。我那不錯,長見識不說,你來了還能給農學裡添個名頭。”起身拍拍程初肩膀,“別苦個臉,就全當我拿你去掙名聲,給我幫忙。”
“是!”程初沒好氣的低頭領命,“有個事您得答應,要不小弟就自斷經絡。渾身爆炸而死。”
“儘管說,我絕不答應。你儘管爆炸,老爺子催多少次了,求工部給他運爆杆上去炸吐蕃人地崗樓呢,要不直接給你運上去?”我翹了二郎腿。端了蛐蛐罐開始細細賞析,不錯,很不錯。
“……”程初抓耳撓腮吭哧半晌,忽然‘嗷嗷’慘叫兩聲。開始打拳。
以前單位上常有女同志帶小孩上班,當時覺的很過分,小孩很吵人,就想給塞列印紙箱子裡去,不知道帶程初上班會不會讓同僚也產生這種念頭。
劉仁軌首次對我的荒誕行徑持贊同態度,禮數週全的將程初迎了進來,並親自帶領著參觀了農學的角角落落,一路詳細解說。彷彿是在迎接上級檢查,弄的我還一路陪同,程初首次在我跟前得了面子,倍精神。
“這是個什麼說法?”程初對田間地頭地東西不感興趣,胡逛了一個多時辰就不見人了,反正農學裡大,也不怕他翻天。“少監覺得有這個必要?”
“農學農學,沒學生就不名不副實了。”我產生了個念頭。將程初編制到農學裡。作為農學裡第一個學員。一來有了這個關係,我能在程老爺子回來之前把程初的惹禍機率降到最底。二來也是農學朝學院制邁進的第一步,雖然這個學生不學無術,可堂堂盧公府接班人的加盟能讓農學的知名度提高不少。“是個形式而已,往後肯定要招收學員,程小公爺能起個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