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集體、個人(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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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可以做棉的嘛,誰家有棉花?”穎嘟個嘴不認輸,倔強道:“紗的也行,不分季節,什麼時候都能戴,又不是非得戴皮的。”
“天下的好處咱不能一家沾完,知足吧。”不知道是誰的作坊,但絕對和蘭陵有關,熟皮工藝改進了不少,估計誰家鬍子作坊遭殃了,被弄走了傳家秘技。不道德啊,偷師學藝,蘭陵真的墮落了,嘿嘿。“這事我有計較,你不操心。麥收後蕎麥種子發下去,通知各家各戶,成熟後不要留種,往後咱家所有的糧食都不能留種。”
“老從農學上拿不好吧?”穎有顧慮,認為我地做法過於奔放,“時間長了遭人詬病。對夫君名聲不好。”
“用你的,啥名聲不好。拿多少都給錢了,按糧食價錢稱回來的,又不是偷。”今年農學上蕎麥種子不少,試驗田根本用不了那麼多,多餘的我就按蕎麥市價買下,很公平嘛。已經交代下去,因為試驗需要,高產不能留種的,往後就按一萬畝的需求朝農學拉,這個錢我出。不讓農民掏錢而已,又沒說不讓地主掏錢。
“那可得給人家說清楚,咱是給了錢的。”穎不放心的叮嚀,“公家地便宜沒那麼好沾,夫君可仔細著。”
一點都不大氣,公家地便宜好不好沾我自有經驗,買幾鬥種子至於不。給錢那是客氣,想當年我將單位視為第二個家,從第二個家往第一個家搬東西多自在。多有歸屬感?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從來到封建社會,我覺悟退步了,都知道給錢了,見外了。
對這點,蘭陵就不知道和我客氣客氣,給多少拿多少,臨了連帳都不結。“咋就不知道心疼人呢?”
“哦?那疼?”蘭陵拉過我。上下摸索一翻。
“好幾鬥,可都是高檔貨啊。”我仰臉抬臂,手指頭撮幾下提示。
“對啊,你指頭怎麼了?”
“數錢,裝那門子蒜?”不和她客氣,伸手朝腰下掏了掏,空空。扯過胳膊摸了摸繡籠,懊惱道:“誰家公主出門連錢都不帶?有沒有當公主地覺悟?”
“半天鬧地。”蘭陵紅個臉。笑了起來,“當你猴急呢,原來是要錢。”甩了個秋波過來,柔聲道:“要多少家裡都有,隨我回去拿……”
“那你可給不起。手套怎麼回事?”
“我也就交代下去。當我什麼都管啊?”蘭陵脫了鞋襪把腳耽在椅子上透氣,“隨你來來回回走了一整,打算讓我看什麼?”
“不是帶你去棉花作坊轉了一圈嗎?還指望看啥?麥收前後都沒停工,沒看現在忙的熱火朝天。”
“想說什麼就直說。又是要錢又是手套的。”蘭陵不滿的看我一眼,“和我還弄這麼多彎子,真當自己是兵法家了。”
“棉花作坊……你看啊,秋後一收,全國試種那麼多的地界,產量肯定不小,可要是都拉到長安製造,成本又太高了。是吧?”這個問題一直在我腦海裡縈繞,想了許久都沒個萬全之策,近處幾處好說,可攏右、遼東就鞭長莫及。
“今年就先拉回來,本就是試種,看收效。往後還難說,就是推廣,長安周圍肯定以糧食為先。棉花盡量不佔良田。”
“所以就得有個相應的辦法出臺。提早著手為好,不能讓我吊了半空。今年這邊的棉花我家收購。可不能壓了,要買的人多。”最近農學裡從各地、域外大量收集棉種,並計劃從明年開始對棉花進行系統地研究改良,以配合民間的推廣。這對唐帝國來說是個好政策,但對王家就未必。打定主意,在朝廷沒有推出明文管制條例之前要把手上的棉貨都售掉,以免夜長夢多,蘭陵是個好情報員,必須收買。“我已經定了價錢,打算和崔家聯手售賣,說白了就是鑽國家政策的空子。”
“又不是不讓你鑽,說的那麼殺氣騰騰的。你家地裡長出來的,既然沒有明文規定,愛賣誰賣誰。”
“你沒一點想法?到明年可不止那幾片地呢。”
“沒。”蘭陵笑著搖搖頭,“想把我拉了合作是吧?想趁了沒王法的年頭多撈點錢財,可就是怕自己沒胃口吃下這麼多,提前拉個墊背地。”
無恥的撓了撓頭,訕笑道:“看,你說話還是那麼豪爽,我就喜歡你這點。”
“你家送去的布匹樣品不錯,呵呵。所以啊,能撈時候要儘快,無法無天的日子不多了,準確的說,最多明年一年了。只要今年隴右那邊種成,明年就交由三省制定管制條文,後年肯定要在區域性地區實施。”
“哦,”我送了口氣,看來自家這作坊起碼還能用兩年,太好了。崔家已經等不急了,崔彰先後催促幾次,條件開地我心癢癢。“兩年,時間夠了。”
“恩,別太招搖。你帶我看作坊時候我就想到製造的問題,往後就算朝廷管制,你家作坊還是能派上用場,朝廷不可能把持織造的事務,和現在的絞絲作坊一個道理,”蘭陵扶腦袋想了半會,“其實說白了還是崔家最後拿大頭,呵呵。”
“別說我,就你內府倒騰這兩年估計都沒辦法和人崔家比,百年地老家族,根深蒂厚。”這個沒辦法,崔家就是衝了往後的局面來的,我家再怎麼發展也是個棉織企業,和人家跨國集團沒辦法比。往後幹棉織的肯定不會就我一家,隨著競爭對手越來越多,高效率、底成本、保證質量的同時還要努力提高機械化水平,達萊的擔子很重啊,想想那個小身板,有點擔心。
“內府好些地方的都儘量避免和崔家有重疊,雙方就是有了糾纏,崔家總能很快的把話遞過來,雙方就地商談,重新規劃自己地利益範圍。你那些朋友裡,崔彰是最世故的,見風使舵的本事在你之上。”蘭陵尋思一陣,“儘量不要和崔彰絞的過深,內府在西邊一直打不開局面就是過於依賴崔家的關係。他有個本事,一旦把人絞進去,再想脫身就不容易了。”
“靠什麼?權勢?和內府他不敢吧?”
“不。”蘭陵搖搖頭,“說不上來,見過絞麻繩沒?本來好幾股誰不挨誰,可貼了勁撮過去,就成一股了。”扭頭看了看我,“你倆年齡相差不多,卻是我見過最怪的兩個人。你善於經營關係,人與人之間通透;他善於經營勢力,權勢之間遊刃有餘。都才華出眾,卻深居簡出,不拔尖冒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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