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折騰,反正咱家花園都毀過了,除過池塘和鴨腳樹,別的愛咋咋。”

“就別提池塘。”穎小臉一扳,“雲家朝挖的爛坑裡放一天水,嘩嘩的糟踐。還給清理的河泥都鋪到自家池塘裡,這可是兩家的河,弄的和她雲家獨佔了一樣。”

“神經病。那麼長河道,要泥咱不會自家挖,跟人家搶啥?放水就放水,又沒耽擱咱灌溉,你還自來水公司地?明兒上門去收水費,看不給你吐出來。趕緊給你黑饃吃完,當我看不出來?根本就不愛吃,弄虛作假。”

“明就搶去,”穎拿了蕎麵餅騎虎難下,胡亂掰了幾次,就再沒動過一口。一門心思吃菜了。嘴硬道:“比糜子好吃,是吧?”

“比青磚也好吃,”二女已經憋笑憋個大紅臉,穎忍不住笑了起來,朝我身上亂打幾下。習慣了,擋都不擋,等打完起身招呼丫鬟讓廚房下三碗麵吃。“黑饃拿去餵雞,下回敢讓我吃這個咱倆就沒完。”

蹲了河口看雲家植蓮菜。其他池塘水都放了半尺多高,單獨將一個澇池(幾乎沒水,但稀泥很厚)作為育苗塘,關中人幹這個不習慣,池塘裡埋母藕的十幾個幫工滾的和非洲人一個顏色。有意思,到處都是學問,看來雲家丫頭打蓮菜的主意不是一天兩天了,難得將栽培技術學的這麼過硬。

忽然想起雲家遭災不久後和觀柳的程初眾人灞橋相遇那次。家裡才鬧災,雲丫頭應該沒有心情去觀柳,而灞河、滻河交匯處就是長安著名的‘蓉園’,長安最早種植蓮藕地地方。天哪,使勁朝腦門拍了下。估計這丫頭早就打蓮菜地主意了,看來這幾年一直偷偷學習種植技術。

可笑啊!我可憐地瓜婆娘,成天被雲家幾畝地勾的三迷五道,又想要地。又要名聲,迂迴兩年,戰略戰術制定地周詳,全家群策群力,連老四這個外援都收買一整,哪知道人家小丫頭早有轉產的打算,而附近就王家能一次拿出這麼多現錢,就是不搞那麼多小動作。只要債主再逼迫幾次,雲丫頭說不定就主動找上門來,而這會這裡應該已經荷塘月色了。

自作多情好多年啊,不禁大笑起來,太可笑了。

“王家姐夫為何發笑?這池塘有不妥之處麼?”

正一個人笑的放肆,身後忽然傳來雲丫頭的聲音,笑聲一時沒收住,拔氣門芯時地聲響。“有!”我一臉嚴肅的扭臉過去。“不妥。很不妥!”

“哦?”雲丫頭撩了撩額頭的流海,“望您指教。”

我乾咳兩聲鎮了鎮嗓子。“晚了。”

“晚了?”雲丫頭不自然的摸了摸頭頂倆抓髻,“是晚了,年上本來說的好好的,可臨到引母藕的時候突然刁難,一直拖延,按理應該三月間就出芽,的確晚了一個月…”

我是想說她這工程晚開展了一年,沒想到歪打正著,不由得意起來,搖頭晃腦,一幅學問大大地模樣。

“可能蓉園怕小女這邊和它一同出芽,荷花開後奪了它家地景緻……”雲丫頭露出一絲焦慮,很快平復,小心翼翼的望我一眼,“王家姐夫是農學少監……”

丫頭求我呢,嘿嘿。“這個…我確實不懂,的確幫不了忙。”實話,沒辦法,我沒能力讓她家的蓮菜提前發芽。

“農學裡的學究,姐夫能不能幫小女問問,若真錯過去,就得耽擱整整一年,雲家……”雲丫頭聲音越來越小,腳在地上擰來擰去,看來還不習慣朝別人求助。

“問問可以,成不成就另一碼事了。”年前從嶺南調來幾個專家,可能有熟悉地,再怎麼說都是鄰居,連池子都挖了,早一年晚一年對王家沒什麼損失,我還沒薄氣到幸災樂禍的地步。“盡力問問,盡力吧。”

“問也沒用,”穎聽我將雲家困境敘述一遍,得意的揚個下巴,“妾身早問過了,嶺南二月間,咱們這三月間,四月間活是能活,可年底沒多少產量,白白耽擱一年。呵呵,哈哈……”

“哦?”聽穎這話,最近的確長了學問。笑道:“厲害,淵博!”

“哼!”穎杏核小眼一瞪,“王家便宜就這麼好佔地,曲江是皇家的池子,臭丫頭沒那麼大本事挖人家李家的蓮菜,也就只能朝蓉園跑。”

這就不對了,望望穎,又瞅瞅突然爬炕角裝睡的二女,託了下巴慢悠悠自言自語,“蓉園好像是哪誰家的產業,誰來著……”忽然抬頭問道:“蓉園誰家的?”

“道王家的,送了眉縣主當嫁妝。”穎不假思索,滿分。

“哦,眉縣主她兒子週歲了?”我一幅拉家常的模樣,卻一直偷偷觀察炕角地二女,裝睡不敬業,腳丫子亂扭。

“才不是,”穎笑了起來,“夫君什麼個記性,眉縣主生個女兒,生兒子的是琪郡主,張冠李戴。”

看來都是穎的閨中姐妹啊,嘿嘿。“哦,想起來了,”拍了拍腦門,打個哈欠,“忙糊塗了,睡覺,早點睡,二女來,鑽一起睡暖和。”

二女平時聽這話就著急平鋪蓋,今天卻懶懶的假裝沒睡醒,一幅迷迷糊糊的樣子拱在炕上磨蹭,穎上去就是一個五毛,靈醒了。

等穎睡熟了,給二女摟了懷裡,抬手朝小屁股上就是一下。二女臉埋我懷裡不吭聲,沒留手,再一記。“知道為啥打你?”

二女懷裡點點頭,輕輕戳戳我胸口,求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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