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古人誠,不能欺(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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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老四的表現很滿意,不愧是商界的一棵奇葩。與內府籤的契約有太多的漏洞,連我這個外行都能看的明白。不知道老四是故意這麼幹的,還是這年代商業概念還沒完善的原因,再次審閱合同時候,陳家作為供應商的條款一板一眼滴水不漏,可作為乙方內府的條款卻門戶大開,破綻百出。
能想像來。皇家啊,權勢遮天,自認為有了這頂大帽子,只要大帳上有利潤,顯得大度無比,居高臨下的姿態則喪失了生意上應有的警覺性,可以負責任的說,都是一幫眼睛長在頭頂上的菜鳥而已,其中包括看似精明的蘭陵。
陳家則不同,謹慎的行商,低調的做人,商場沉浮多年,身經百戰,經驗老到,尤其在與皇家這個客戶打交道上,更是兢兢業業。從和約條款上就能看出兩方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若不是有皇室這麼大的靠山依仗,兩方若身份平等的話,內府就可以考慮去申請破產了。
蘭陵雖然沒有先進的商業理論,卻是一等一的聰明人。拉旺毛贊等人累死累活能湊百十斤回來了不起了,我覺得百十斤的鳥嘴就能狠狠打擊吐蕃的農業,還不算內府上仍舊在大量的現錢收購。雖然內府在鳥嘴上吃陳家的虧並不大,折算下來最多也就千十貫錢,可對敏感的蘭陵來說,已經嗅到了不公平的氣息。
她當天沒有追究,急匆匆的回家換洗,畢竟散發臭氣的堂堂天朝長公主不多見,幸虧蘭陵視我和老四為自己人,若被外人撞到的話,估計滅口的心思都有了。我和蘭陵就這樣,沒事就拌嘴。耍花樣折騰一下對方,小孩子的遊戲,對於倆有身份教養的成年人來說,過於幼稚了,可彼此仍舊樂此不疲。
“別得意,還沒完!”蘭陵走時候給我撂了話,看似拉家常地表情,一團和氣。“帳一筆一筆算,等我想通了……”溫柔略帶嫵媚的笑了笑,“呵呵,從我這裡的便宜,還真沒人能沾的。誰都一樣。”說罷走過去大方的同穎和老四道別,上車揚長而去。
“都說什麼呢,樂呵呵的。”穎遠遠的拿了換洗的衣裳,吩咐下人預備下殺雞燙毛般溫度地洗澡水。將我扔了進去。“時間還早,夫君多泡一會再出來,一直到晚飯都沒關係,關鍵是出來後不能再有味道,”舀了一瓢水澆我身上。“要不,晚上連鑽被窩的人都沒有。”
“嘿嘿,”站在木桶裡,一邊朝身上撩水。一邊傻笑。“你快忙去,我一個人就成。這蒸汽重,待久了不舒服。出去給門關嚴實。”
給穎攆走後,開始唱歌……。我從小就有在澡堂子唱歌的習慣,不管在家還是在公眾浴池,泡水裡熱氣一蒸了上頭就忘乎所以,不由自己的放聲高歌,等清醒過來後。周圍方圓三四平方米已經沒人了,一池子十來號人,不管認不認識都用異樣目光盯瞭如花般的看我,偶爾會出現小孩子哇哇大哭的情況,又丟人又暢快,很複雜。發展到最後,不管是同事還是朋友,沒人願意同我去泡澡。偶爾在裡面碰見我。也假裝青光眼看不清楚,決不主動答理。
蘭陵不會罷休啊。呵呵。邊唱白毛女版‘紅梅贊’邊考慮如何應付,算了,交給老四去,我才不費那個神,“紅梅花兒那個開~哎,紅頭繩那個勒~A!……”不錯,有搖滾的感覺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蘭陵地後續手段遲遲未見,每日仍舊來,學問依舊抓的緊,不放過任何一個和我拌嘴的空擋,時常也在一起討論些民生大計,生活很愜意。
“這些日子怎麼沒見你拿了題來難我?”眼看夏天就來了,天氣暖和,軟椅下的毛墊子已經抽掉,身下硬硬的,還不太習慣。蘭陵現在是名副其實地數學家,拿過來討教的所謂難題越來越少,“還別說,你不佈置點功課出來,我還有點不適應。”
“難題啊。”蘭陵笑了笑,“也這麼覺得,難題怎麼越來越不好找了?這麼說來,我只怕是要出師了。”說著將手裡的筆放下,“原來看了就沒可能有結果的題目,如今隨手就能解決,”說罷笑了起來,很自豪地樣子。
“出師?”我輕蔑的搖搖頭。博大精深的東西,蘭陵的水平只是我所學的一小部分,而我的水平放在二十一世紀裡……算了,不好意思比喻。“早的很呢。學無止境懂不?才不到兩年,皮毛都沒碰到的水平,大言不慚說這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你這人,”蘭陵白我一眼,“就不會說點叫人高興地話。寫寫算算而已,也就這方面比別人能點,至於擺了臭架子說教不?我還沒問你拜師呢,”抓了紙示威般的搖了搖,“都是你虧欠我的,等還完還早,先把誰是債主分清。”
“看,耍無賴了吧。”悠閒的拿過茶碗潤潤口,漫不經心道:“比別人強的地方呢,你就耍橫,比別人差的地方啊,你就耍賴。取長補短可沒你這麼幹的,虛心,知道啥叫虛心不?就是抱了作賊的心態,沒底氣就對了。你偏偏是個打劫地,響馬地路數,明明都是拿別人的東西,你就氣長地多。”
“哈哈……”蘭陵被我比喻笑了,朝我拍打幾下,“你最大的本事不是算學,是嘴學。啥話到你嘴裡都能罵人,油嘴滑舌。”撐了下巴專注的望我一會,嫵媚笑道:“滑頭。皮奸油滑的,自打從上次吐蕃野人走後,我就知道你耍花招,可想來想去就是找不到點子上。明明你家的花露水就是這個價錢,到最後怎麼就連鳥嘴的利潤都被你和陳家分了去。錢終究還是內府出,吐蕃人也沒落一點好處,為什麼全天下的便宜就能被你佔去了?”
“這……嘿嘿。”終於發難了,本來還以為蘭陵不打算追究這個事,畢竟沒有多少錢,財大氣粗慣了。認為她不會計較。敷衍的傻笑幾聲,“碰巧,運氣。你也知道,我這人一向運氣都不錯。”
“騙子!”蘭陵姿勢不變,嘴角輕輕挑起來,笑的高深。“你家現在一個蒸酒作坊,一個花露水作坊,別給我說倆作坊沒牽扯。你家的燒酒能點了火苗。偏偏你送我地九花玉露也能點了火苗出來。如今酒已經多的拉出來賣了,哼哼,只能說明一點,往後啊,你家的花露水是想做多少就能做多少!”
“怎麼會,工藝複雜呢。”蘭陵不好糊弄,最近蒸酒作坊加了好幾套裝置,幾條裝置一起蒸餾。高度酒的產量提升了幾倍。蘭陵說的沒錯,酒已經被穎批發給大舅哥拉出去售賣了,而且聽穎的意思,大舅哥籌建了個釀酒作坊,專門給蒸餾作坊提供低度燒酒進行再加工。成本可以降低許多。這樣以來,連花露水的成本都下降了,額外售賣高度酒的利潤也是個大進項。“花露水啊,從炮製到檢驗到包裝。程式不是一般地複雜,從前到後,大概得一年時間!”
“再說?”蘭陵笑著齜齜牙,“再滿嘴沒老實話,信不信我打人。說給別人騙騙也就罷了,你能騙過我?去年從你家裡調貨時候,那個艱難,老四是能推一天是一天。可這一個月裡。打招呼的人剛到,貨就預備下了。雖然你家作坊門口依舊是排隊,可明顯是老四為了利益壓產量,故意營造那……就你說的,供不應求的假象!”
“啊……這個……我不參與,我不懂。”被戳穿了,咱就耍死狗,“老四一手置辦的。我就家裡甩手不理。問我也問不出個所以。”
“呵呵……”蘭陵笑著搖頭,“鬼傢伙。屬猴子的。”起身來坐我身邊。下巴搭我肩膀上,嘴靠在我耳朵旁邊,能感受她呼吸的熱氣。“我回家想了許久,幸虧內府背了個皇家的名頭,你才不敢造次。若是尋常客商,哼哼,虧就吃大了。”
“怎麼會。”我佯裝無知,探頭探腦來回不郎,“做生意啊,首先是信譽,再就是公平,童叟無欺知道不?善心啊,我就是太善良,遠近文明地王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