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不知道我想說什麼,但還是認真地點點頭,“信得過,起碼大事上你能靠住。”

“那就好。給你說個事,不管你心裡咋想,你要相信我說的是真事,光聽,中間不要問,就是問我也不清楚其中的道理,但絕對是事實。”見蘭陵點頭答應,我才將蛆用來醫治外傷的事情陳述一遍,說的不是很詳細,因為我本就是透過個半截科教節目才知道個皮毛。

“還有這種事情?”蘭陵有點迷茫,“你的想法是和別人不一樣,可能不能成你起碼能舉個例子出來吧?光憑了空想。也沒把人交給你由了蛆啃的道理,我也不敢。”

“肯定有例子,見過才給你說的,可跟前沒有病人能示範啊。”這說話就沒時間,再拖幾天,啥辦法都沒了。

“怎麼沒例子?現在就有。隨我來。”蘭陵拉開馬韁繩就上了路,翻身上馬,“我上面莊子有個護院演練時候被刺傷了小臂。早起見他還發腫出膿,就他了。前後就十來里路,來回快地很。”

沒吭聲,鄙視蘭陵。一點沒有人道主義精神。治療李老爺子是生死攸關最後一搏,人家護院沒生命危險,憑啥就拿人家當了試驗品,說地好聽是搞醫療創新,其實就是拿活人做試驗。管她。反正又不是我家護院,也沒啥危險,跟了一路過去就是。

可憐的人,那護院看起來武藝不底,見公主親自過問傷勢還特意請了有名地醫生回來給他療傷。有點激動,不知道是給蘭陵行禮好,還是給我行禮好。

傷口有潰爛跡象,但兩個指甲蓋大的潰爛嘛。對這種五大三粗的傢伙來說,算不得傷勢。蘭陵莊子也專門養蛆,給莊戶們提供飼料。按我事前說的,不能用成蛆,需要才孵化不久的幼蛆。蛆比一般地昆蟲幼蟲長快的多,隨吃隨長,不停的吃,不停的長。一頓飯的功夫就能看出來明顯長大一截。

那護院已經報了必死的決心,臉扭過去努力不去看胳膊上長勢喜人蛆蟲,腿肚子泛著哆嗦,我知道他殺人的心都有了,要不是蘭陵扳了臉站一旁看著,我今天就交代到這裡了。

蛆的飯量不是蓋地,尤其是救人心切,細細的小肉芽子撒了幾十個上去。小半個時辰就將爛肉吃了精光。自己也長大不少,撒時候還看的寬敞。吃完後已經在傷口上擠成一堆四處亂拱,噁心之極。

已經有幾個蛆沒了吃食爬到一邊找食去了。“好了,”我拿了乾淨毛筆將傷口上的蛆全掃到地上,露出裡面紅嫩乾淨的皮下組織,用手在上面輕輕按了按,吹了幾下,“恩,不錯,這麼快都有結痂地跡象摸著上面乾乾薄薄一層。”

護院還沒權利摸,蘭陵先過來學我的樣子試了試,滿意的點點頭,一本正經道:“果然是神醫,這個方子就當傳了本宮吧。”朝護院道:“還不謝謝王醫生。”

護院有點回不過神,看了看傷口,不太相信的樣子,“蛆吃肉地時候咋不感覺疼?”

“人家知道,只吃爛肉,不吃好肉,自然不會疼。”沒功夫顯擺,給蘭陵打了個眼色,叫她趕緊準備。

“啊!可惜了,”那護衛趕緊俯身將我掃到地上的蛆仔細揀起來捏在手裡想還給我的樣子,“神醫怕訓練這些蛆費了不少工夫,扔掉可惜了。”

“送你了。”我大方的揮揮手,這麼大的個子,咋就沒長點腦子,怪不得連演練都能受傷。

“這就有底了,”蘭陵攆走白吃護院,“我現在就去找…”忽然笑了笑,“還找什麼皇上,就大明大量的過去就成!現在地裡農忙多,莊戶們難免有小磕碰,帶了皮肉傷的好找。哦,不用,你直接就叫他們去監牢裡提個有傷的囚犯,一般賊偷身上都有外傷。”

“你也太……”我看了看蘭陵,知道地是治病,不知道的以為是啥變態酷刑,“一會我進去表演,你就站遠點別攙和,免得別人起疑心。”

“起啥疑心,就算咱倆一起也沒事。什麼時候了,人家只當你是著急救人,誰有心思琢磨……”說著臉上一紅,“你現在就去英公府上,讓他們多提幾個賊偷出來,就叫剛剛那個護院跟了你同去。多找些人驗證才有說服力。”

豁出去了,我帶了剛那個二傻子護院再次來了英公府上,徑直去後宅找了粱建方和倆醫師出來,拉過那護衛的傷處展示,“看,剛剛還留膿留血的腫了老高,這會已經快結痂了。”

粱建方沒等醫師過來觀察,拉了護院的胳膊仔細打量。“是刺傷,恩,的確是兵刃的傷,剛剛治好的?”

那護院到不怕生,得意地點點頭,“地確,王神醫神了!”說著主動將胳膊交給倆醫師看,“怎麼樣?”

“還有同樣傷勢的找幾個過來。”胖醫師估計官階高。查了傷勢後有點迫不及待,“現在就去,”說罷找了李勣地幾個兒孫去找病號,還交代著,“有外傷的,越重越好!”

拉了護院坐在一旁不吭聲,我知道他們不相信,反正馬上就有範例出來。也不多廢話。大約一個時辰時間,倆傢伙給送了進來,衣袖和衫子下襬高高編起,露處幾條大傷口出來。倆人一夥的賊偷,被主家發現帶了人逮住暴打一頓後。才送了官府。這年代賊偷少,好不容易逮一個,沒人願意錯過練手的機會,都是放開了打。俗稱‘散打’

倆賊娃子被眼前的陣勢嚇傻了,不住地哆嗦,不知道這些人想拿他倆幹什麼。我仔細看了看傷勢,指了指,“這個不成,傷都快好了,必須要傷口發炎有死肉的。”另一個倒是比較合適,小腿上傷口的位置和李勣類似。不過到底是年輕人,沒有潰爛的那麼驚人而已。

“德昭,給他壓住,”怕那人心理承受能力差,控制不了發飈,找人要了個麻布袋子套那人頭上,麻布眼大,又在眼睛處勒了條帶子才作罷。見那人還撲騰。恐嚇道:“聽著。不許亂動,給你治病療傷。敢胡動彈腿就沒了!”,不錯,效果很好。

叫了李勣兒孫都過來看著,首先得透過李勣親人這關才行。小蛆苗已經預備下了,護院一直帶著,當了眾人的面撒了一小堆上去,眨眼功夫,蛆就在傷口裡外會餐了。

粱建方和程初倆大膽的,蹲一邊還不時的撥開傷口看看進度,“四十三條,沒錯。”粱建方細數了數字,“放了四十三條上去,一會若是少了就危險。”

我明白他意思,許多人以為蛆愛鑽洞,順了傷口就鑽到人身體裡面去,所以粱建方還專門數了下數字。而剛剛接受過蛆療的護院聽了這話,臉色也變了,不住地在自己小臂周圍檢查有沒有被蛆打洞的跡象。

給他抬到屋子裡,已經黃昏了,春天裡依舊早晚寒冷,影響蛆蟲胃口。一堆人擠在暖和的屋子裡,倆醫師不住的檢查傷口的變化,蛆蟲逐漸肥大起來,已經有白花花地感覺,除了李勣大兒子外,其他人都扭臉到一邊,儘量不看,而試驗品也能感覺身上發生了點什麼,看不見就更害怕,不停的打哆嗦。

傷口比較大,直到天黑下來,才折騰乾淨,爛肉已經消失了,露出裡面血紅的嫩肉。粱建方親自將蛆收集起來,摸了摸傷口,細數了一下數量,喜道:“仍舊四十三條,沒錯。”

倆醫師蹲在地上不停的檢查傷口,不時對望了幾眼。能看出來,這倆人努力在控制自己地情緒。“這是一般的蛆?”

“不是,專門飼養訓練的!”我沒說話,跟我來的那護院插嘴了,得意解釋道:“乾淨蛆,訓練有素,只吃爛肉,不吃死肉。”

“……”

也許這個解釋比較和人心,雖然從那倆醫師的表情就能看出來,對這個說法有異議,但沒有發問。畢竟療效不是騙人的,為了能讓大家都接受這個東西,我也就算預設了。

“還等啥?”粱建方站起身形,朝李勣子孫們道:“都看了效果吧?要是沒啥說法的話,就趕緊救人,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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