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個大帳,傳家信。淮南的商業拓展計劃適度的壓縮一下成本。稍微壓縮一點就夠在嶺南用的。信寫地詳細,將朝廷在嶺南的發展方向給了詳盡的描述,並將地理位置的優越性做了個全面的解釋,如今不能只將眼光放在遠洋貿易上,朝廷在沿海一路地港口建設幾乎囊括了整個大唐的沿海地區。沿海貿易一旦興旺發達,那利潤絕不亞於跑遠洋,蘊藏無盡的商機和財富。

不挖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朋友。趕緊讓家裡先派些得力的人手過來。我臭字見不得人,家信讓穎照抄三份,秦、程、崔三家分別都送到……算了,崔家地我另寫,只送程、秦兩家。如今秦鈺和我在外,京裡只能靠程初這傻小子,讓穎在外多和程、秦兩家夫人商量,在家裡徵集二女、老四意見。老天爺開眼了!

一掃多月來的頹勢,人不敢有心勁,混吃等死之輩馬上就改頭換面的成了大唐十大傑出青年之一,看什麼都是活,幹什麼都是力氣,州府衙門上一天踹三次門,弄的廣州地方官員以為這侯爺的工作已經安置在嶺南了,不少官員還專門跑我行館裡拜碼頭。不管是不是要調職。先拜個老大沒錯。

就青谷了,這地方美。三條官倒的交匯處,離屯門不到二十里地,難得的是有活水,這以後都是能利用到的資源。唯一不方便地是蘭陵趁了肚子凸的不能見人前跑循洲去了,地方上劃地有困難,若是幾個院子小農莊也罷了,可這方圓六千畝的大地產規劃得透過戶部特批,開國不久都管的嚴,地方上還都小心翼翼怕出問題,看樣子還得從內府裡過下手才行。

“這往後都是咱家地盤,”指了河道兩旁翠綠的緩坡意氣風發,朝身後的二娘子道:“說是六千畝,我看遠遠不止,進去看有老虎沒,給我打一隻玩!”

二娘子有點為難,六千畝的概念是聽懂了,可打老虎的事有點勉強,硬了頭皮問道:“侯爺,這地方老虎不多吧?”

“不知道,下次從別地地方運幾條過來就算有了。”一躬身順了坡上出溜下去,上面看著不錯,下來人就頭疼,這麼厚地植被一氣給清除了可不容易,這地方雨多地潮,河流經過又帶了水氣,放火燒的可能性為零啊。“我先回,你在這給樹了藤了地都拔了,順便再把河道疏通下,記得晚上早點回來。”

“侯爺,小的寧願打老虎!您饒一次,小的再不去軍寨上找小娘子了,饒命!”二娘子快哭了,抓了個軟藤猛朝上撞,“要不您給俺扔河裡嗆死也成。”

“沒出息,”過去踹了一腳,大手一揮,“回,去屯門。”

沒出息的人不一定沒真本事,有出息的人一般都沒真本事。曹均屬於個有真本事還打算有出息的軍官,至少我認為他在音樂天賦上有實力和我一拼。終於知道那晚我教的什麼歌了,軍港之夜。本打算和曹均商量下,畢竟能在這地界一次糾集數百壯漢的就他一人,往後清理清谷的時候弄兩營軍卒去就把大事辦了,可來了軍寨裡就聽了似曾相熟的曲調在水兵嘴裡傳唱,仔細辨認半天才聽了個大概,軍港之夜變奏曲!

不同方言,不同嗓門,不同的肺活量。加上我醉酒後可能超常發揮已經讓這首散發了軍旅溫情的曲子面目全非。我一直認為音樂是個奇妙的東西,看來我錯了,這只是個表面現象,認識很膚淺。當聽了殺敵般地氣勢,垂死般的哀號,挫傷般的慘叫,這些複雜而又難以言語表達的音節交織一起的時候我覺得人生失去了意義,軍港之夜在我心中有了新的定義。地獄小夜曲。

看著入夜時分軍營裡士卒表情,尤其一個大鬍子軍官一人半倒在港口的纜繩垛子上一遍遍深情的吟唱著,眼淚汪汪地拐著調子,每遍的曲調各不相同,不停歇,不厭煩,看來他也打算唱到雞叫。

想想能在不到一個月時間將這個曲子傳遍軍營實在不是個容易的事,比清理青谷難度還大。而曹均很享受的樣子正和幾個高階軍官坐一起欣賞幾個女子清吟小唱版的軍港之夜,迎接我的時候非得拉我過去一道傾聽。說實話,這個拼湊的女子合唱團很業餘,聽的我有火攻屯門山地打算。

撤,不撤就得犧牲到海軍駐地。清理青谷的計劃往後再說,朝二娘子打了個眼神,起身就準備告辭。

曹均很開心,樂的。不知道是因為曲調好還是報復我那晚強迫他學歌,很真摯的挽留,而且已經準備好了消毒酒和方船,打算再次邀約我去灣裡看景吃海鮮,一定要謝謝我,最誠摯發自內心的感謝。

“感謝?因為這曲子?”好好一個軍營被首一千年後地歌曲莫名其妙的變成人間地獄,我要是領導都氣死了,還感謝?

曹均認為這曲子非常悅耳。就光為這都得好好謝謝我,可這只是其中之一,比起軍港之夜,旗語的構思才是真正該感激我的地方。將一部分鼓令改化為旗語不但讓水軍戰法更加靈活,還免去了鏖戰中敵我鼓號紛雜不清,誤傳誤聽地後果難以想像,在背風追擊或偏離樓艦太遠時甚至有難以傳達號令的現象。而且船隻在一般的行進、靠港、操演中,或遇見變隊或改戰鬥陣行。鼓令下達起來也常有偏差。只能一次針對一條戰艦或一個戰鬥序列發號施令。不能同時下達多個指令,滯行、撞船時有發生。所以旗語的受益者不光是水軍,民船、商船相互間的交流也變的方便起來。

“旗語?我不懂啊。”看來喝醉的人有超能力,來軍寨數次從沒想到過,偏偏醉酒一次就能出現這麼奇怪的想法,莫名其妙啊。

這年代沒人懂,可曹均一下就能抓住其中要點,已經很認真地下手去改制了。旗語也有旗語的弊端,沒有望遠鏡的年代裡所有的旗語指令只能針對視線內的船隻,這正是曹均過人的地方,他準備將鼓令和旗令統一起來,什麼時候用鼓,什麼時候用旗做了個專業的規劃,並專門組織資深官兵探討其中利弊,總結一套有效可行的辦法送交兵部定奪。

瞭解,看來我小看曹某人了。能從一個醉鬼地胡言亂語中得到啟發,這份心思就難得。打消逃命地心思,很好奇的要求參觀下曹均正著手規劃地原始旗語,一定要好好考證下這傢伙的能力,既然是趙郡氏族推舉的,若因為一個旗語得了兵部認可,曹均往後前途不可限量。

第一次產生爭功的想法,不是因為我有爭權的心思,的確是這個功勞太大,大到送給外人心理很不平衡。航海時代的帷幕正在李家一系列的鼓勵政策下緩緩拉開,水軍的地位日益顯著,而王家如今最大的受益來自海上,水軍裡沒有個可靠的人把持的話……我不願意讓一個山東的二等大族沾了這個光。打定主意,得在這個曹均身上下點功夫了,他能這麼迫切的想把旗語的制度建立起來,哼哼,想透過這個功勞朝上爬嘛,也是個有野心的傢伙,我喜歡。

贊,話不值錢,不吝美詞的讚揚一番。有打算就得有計劃,不能存功利心,至少不能讓曹均看出我存了這打算,站了上位者的角度表揚一番後鼓勵他儘快將旗語、鼓令統一的辦法總結出來,話說的很自然,如同官場中走過場的形式。幾句話就把這事撂過去,然後話鋒一轉,只談論美景美食美酒,做出一幅迫切上方船享受的樣子,還交代給女子合唱團也帶上,關鍵起到個醒酒的作用,有她們在我絕對喝不醉。

能看出曹均眼神裡一閃即逝的失望之色,不知道他現在什麼想法,估計把我和京城裡那幫手高眼低的傢伙擺了一起。不過還是很殷勤招呼手下佈置船宴,話裡話外總是不經意的提起旗語的事,我也總是不經意的打哈哈,他提的時候我總能找到更有趣的話題將話岔開,週而復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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