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沒遇見過這陣仗,擠過來就有點心慌,周圍這麼一簇擁,東倒西歪就叫喚,兩三下擠開了還得殺過去營救,好不容易站前排了還得小心後面的亂掀,趕緊放前面摟住再說,別一會給三夫人弄丟就丟人了。

剛摟定,感嘆老四超級豐盈,就……就見一巴掌抽過來,大媽還喊著:“敢戲耍老孃,打你個登徒子!”

靠,摟錯人了!臉上火辣辣的,反正這會大夥都叫罵,也沒人理會有流氓捱打。滿處擠著才把真老四揪了進前,不爽的教訓一頓,被個年過半百的大媽當登徒子打簡直太沒面子了!“站好!滿到處流氓,到處找你這種小姑娘下手!”

“還小娘子?剛還有輕薄大嬸被打地呢!”旁邊熱心的趕緊給騰個地方讓老四站穩當,還搖頭感嘆世風日下,色魔橫流。

安慰自己,看來那大嬸今打了不止一個,是專門到這種擁擠地方找快感來的。惱地踹二娘子一腳,“看護好!東張西望什麼勁!”

“這廝箭法強橫無比,小的怕是遇了勁敵,正在尋思怎麼能引他以拳腳分高下,以免辜負三夫人厚愛。”二娘子看著箭靶上整齊一簇羽箭發愁,從我這個層次分析,射這靶子的人箭法平平,沒有二娘子說的那麼玄乎。

“小哥看走眼了。”給老四挪地方的熱心人又給二娘子解釋,“你指地這個箭靶不過是個敗北地尋常箭手所射,優勝者的箭靶已經被取下送了油鋪裡領獎了。”

二娘子認真地思量一會,點點頭,一臉凝重道:“如此說來。此敵手更為強勁,小的怎生是好!”

“你會不會射箭?”老四有不爽了,腰裡摸摸錢袋,還在。“不是誇口你箭法早已超過恩師當年了麼?”

“那就是他師傅也不會射!”熱心人沒客氣,鄙夷的掃了二娘子一眼,謹慎對老四道:“姑娘可要小心,每逢這時節,街頭總有騙子聲稱自己箭法無雙,每每你投注給他,卻又輸的身無分文,實在可恨!”

哇哈哈。摟了老四笑成一團,二娘子臉色鐵青就欲同熱心人較量拳腳功夫,又被人家鄙視回來。

正擠的暖和,油店裡夥計抗了箭靶出來,後面跟出來個……那誰!拎了偌大個油葫蘆一臉倨傲,出門就朝臨時靶場中間一坐,撇個嘴順了周圍觀眾挑釁,那夥計還旁邊叫陣。猛喊誰敢上前交鋒。不來孬種云云。

還有沒有王法?“二娘子,你上去和他比彈弓。彈弓帶了沒?”

二娘子一臉為難,這明顯犯規行為,人家比射箭,你上去比彈弓,萬一大嬸開了竅上去硬要比胸圍不是就更失敗了?

那也不能看著這家人民脂民膏的壓榨不說,還靶場裡混百姓油喝。看來二娘子今天是孬了,每次和這傢伙出來都很丟臉。

上面正耀武揚威,一條矯健的身影分開眾人直奔油鋪領名掛號,邊擠還邊罵,什麼外鄉泥腿子豈能容你在天子腳下撒野,今射爆你下身之類。

這下有了挑戰的,觀眾叫好聲迭起,一部分是給挑戰者打氣加油,一部分給臺上所謂地外鄉人潑涼水,人群一亢奮,趕緊給老四摟緊,“好好看著,臺上倆騷包沒一個好東西,尤其這挑戰的淫賊,你姐夫恨不得給他大卸八塊!”

“姐夫認識他倆?”老四被我摟的酥軟,扭頭都帶了長喘,強定剋制著保持語調平穩,“可掛號的這人模樣挺俊的,臺上坐地那個要是打扮得當也威風凜凜呢。”

“閉嘴!”環了手在老四身上捏了把,這‘呀’的一聲就全癱在我身上了,“看見小子沒?全長安最壞的就這人了,咱倆這謠就是他造的,臭賣羊雜碎地!”

“獨孤復?”老四知道這細節,我專門給她解釋過,尤其刻畫了獨孤覆上至八十下至八歲無所不為的惡劣形象後,老四一直把獨孤復和武敏之當作一個人。

獨孤復這第一箭就帶動了圍觀者的情緒,輕描淡寫這麼一扭身,不費力就起了個滿弓;迎面這小風一吹,帶了髮絲的綸巾這麼腦後一撒,側腦將高挑鼻樑的挺拔弧度給了個十足,看的老四隻砸嘴。這廝絲毫不在意風速帶來的偏差,扣弦指這麼一挑,羽箭帶了呼嘯撲至靶心,尖頭沒靶心而入,強大的衝擊力硬生生震散末端地尾羽,白霧一般蓬開了。

好!炸鍋了,誰見過這造反的箭法?想當年獨孤謀老伯伯估計就靠這箭法幹掉不少同黨,如今世風日下,兒子竟然用這麼精妙的絕技在外面賭油喝,家門不幸啊!

叫好聲還未落地,獨孤淫賊四指並舉瞬間就從箭壺裡拽出三隻羽箭,前腳滑後腳劈。逆時針再轉身的同時只聽三道絃聲接連響起,三隻羽箭化成一道長長的破空音符直奔靶心,環境也配合的得當,就在中靶的同時一股邪風捲過,這廝地衣衫,髮髻被吹地舞作一團,邪性地賊眼迎著日頭這麼精光一閃,咄咄逼人的定格在對手發瓷地傻臉上。

已經不是叫好了。什麼怪聲狼嚎的都有,周圍瘋了都,看大媽那眼神,連大叔都發情一樣呲牙咧嘴,老四就別提了,被摟了懷裡還花痴一樣亂撲騰,我提了嗓子一連侮辱了獨孤家幾代先祖都被淹沒在瘋狂呼號聲中。

‘啪嗒’,獨孤淫賊瀟灑的給弓扔了場上。最後一箭也不射,也不等對手回應,依然勝利者的姿態朝四下一抱拳,貼了圍欄健步躍出,身形未定就一甩下襬。伸手接過夥計遞過地獺皮大氅瀟灑肩上一搭,再抖開就已然上了身,回頭朝人群騷包一笑,毅然決然乘風而去。

“姐夫。你會不?”老四看的在我懷裡亂拱,不知所云道:“你會那麼個樣子披大氅不?”

……看來我和臺上那熟人一樣的失落啊,在老四眼裡已經連大氅都不會披了,都好像殘疾人一般。

老四的心已經被獨孤復帶走了,臺上失敗者也默默把剛贏的油葫蘆帶走了,然後我不想理他,也不想回答老四的花痴問題,和胡麻餅店的老闆達成交易後。用三個胡麻餅的價值將王家三夫人交換出去。

“胡麻餅老闆還是精明啊,就知道自己虧了,硬不換,看來得找別地攤販易市。”啃著餅,不搭理二娘子,這傢伙今天巨丟臉,害得我也丟臉。

“姐夫,再買塊豌豆棗糕。”老四發現獨孤帥哥不能拿來充飢的時候就很務實的轉移了興趣。“姐說天冷不讓吃涼粉,咱偷偷吃一次不?”

“好。好!”二娘子現在有空就插話,急於找回失寵前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