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馥面如死灰的只喘氣,伸手又朝酒壺上摸,被我及時挪開。 “小弟這是錯了?”

“嗯,錯大了,像個傻*一樣。 ”

“傻*是個什麼典故?”

“就是二傻子在**裡插了根毛筆,很形象吧?”

張馥痛苦的點點頭,“是插錯地方了,該插了筆筒裡。 那往後您不能拿這個典故來羞辱於我。 ”

“看你行動,要不滿京城都知道這典故了。 你可是堂堂工學學監啊。 想娶什麼樣的沒有?非得用不合時宜的方式去插不合時宜的物體?”用力朝張馥肩膀上拍兩下。 “振作起來,不用直接去毀約。反正私定終身這事也不合法,丫頭既然想借你趟了這難關,你就盡心盡力地幫她一把,用心多接觸些時日。 若這難關過了,丫頭覺得暫時不用談婚論嫁了,你也就消停了,只當是幫自己學生,別顧忌太多。 ”

“其實不用這麼麻纏,”張馥懊惱的在案几上砸了一拳,“幫自己學生一把有什麼不對,早早來給我說,早早就能了結,雲家想居功不是錯,世間哪個師長不願意讓學生露臉的?”說著忽然起身朝我變態一揖,“這些年裡多虧老師照料,張家三兄弟跟了您是福分,凡事都先緊了我三個出頭,沒您苦心經營栽培,張家也走不到今天。 ”

“屁話,坐好!”

張馥即刻坐直,“您才是好師長,始終盡心盡力默默扶持著;想想學生多年來的行徑。 連進出雲家都是帶了目的去的,由不得雲姑娘小看於我,即不能服人又不能服己,教人汗顏啊!”

想通就好,這也可能是雲丫頭潛意識裡覺得張馥不可靠的原因之一。 但關鍵肯定是嫌張、王兩家是表親,自傢什麼舉動都會被王家知道個清楚,財力物力又不能和王家相提並論,說白了就是我和雲丫頭私交不錯,可兩家就沒這麼客氣了。

穎懂道理,我大概敘述一遍她立即就明白了,沒多大異議,從師長的立場來說我作地沒錯,從張馥立場上看也無可厚非,總之從王家夫人立場上出發,這地暫時難以得逞了,不過總有機會,穎很願意在處理家務之餘找鄰家***消耗下過剩的精力。

就像穎提議的,抽水機的計劃一攤在劉仁軌面前就立刻得到了肯定,老劉親自督造了個仿製品出來後,大冬天發飆的在試驗田裡猛灌溉,嚇的常貴領一干人馬忙在一旁擴渠引水,生怕過多地水泡壞了冬小麥稚嫩的根鬚。

老頭運動了一晌,那個痛快啊,過癮。 爽完立刻發現個問題,這玩意看著厲害,可汲水量和水車差不了多少,還沒水車耐用。 水車只要造大了,提水的高度自然增加,可這抽水機就難以把水搬運的這麼均勻。 攪七八十下就得換人,誰那麼大功夫召集百十號人馬排隊發飆?

“只能說旱季裡水位低時候,水車提不到水地情況下緩解下旱情,”我現在只能這麼解釋,這年代又沒有電輪,哪來那麼大動力給水壓到上頭上去?“現在還在摸索階段,可以透過測驗來進行實地改良。 平原啊丘陵啊,總之不同的地理形態都要適應才是。 ”

劉仁軌甩甩額頭汗水。 暢快笑道:“總是個強身健體的好法門。 常少監也談論下觀點,這三個人裡唯有你是行家。 ”

這麼多年曆練下來,常貴早就不在老劉跟前怯場了,當了少監後也精於保養,尖嘴猴腮的也有那麼幾絲肉感,比以前順眼多了。 蹲了跟前仔細觀察許久,“用的上。 只要再耐用些,定是個好機具!”起身朝我崇拜一笑,“王少監高瞻遠矚啊,早就料到這點了……”

“我料到啥了?”不是不給他面子,你不用在boss面前太過分吧,咱劉學監還建在,我就不用高瞻遠矚了。

“啊…..哈哈….”常貴習以為常一笑,“如今我朝人口分佈不均。 多處缺田可種,少處則千里荒蕪;如長安附近就人多而地少,又不能讓民眾移居他鄉;雖說土地肥沃單產較高,但消耗巨大,年年要從周邊調集大量糧食囤積以被災荒。 ”說這裡輕捻鼠須怡然自得道:“難得朝廷體恤民情,才籌建這農學澤福蒼生…….”

“說重點!”搶劉仁軌前頭給這獐頭鼠目的雜碎喝止。 免得老劉習慣性發飆。

“是,王學監提醒地是,在下孟浪了。 ”常貴又蹲了抽水機旁指點道:“雖說廣泛灌溉地功效不如水車,但此物輕便易於搬運,非水車能及。 有水源時就能排上用場,即便是坡地也不愁汲水,利於精耕。 ”說著指了正前方道:“此處就是精耕田畝,同一品種的收成高於粗耕五成。 一些區域因為運水不易,比如地勢高或遠離水源,難以精灌。 導致單產不足。 有了這抽水機具地話。 倒可以解決不少難題,實在是蒼生之福。 我朝之幸啊!”

我在等劉仁軌眼神,只要他許可,我立即就會衝上去抽這東方不敗的下屬。 劉仁軌一反常態的微笑認可,毫不吝嗇的誇我見識過人,順便也讚揚常貴術業專精,“織造學精於器械,農學又能供提指正,老夫提議不若兩家合作,由子豪從中牽引最是合適,如何?”

“妙極!”常貴讚歎的一合掌,下來的話被我瞪回去了。

“子豪既無異議,便如此議定了,儘管按所需擇選人手,”說著笑吟吟拍著抽水機,“這可是繼大白菜之後,子豪二次提議啊,老夫拭目以待。 ”

劉仁軌前腳離開,常貴後腳就自告奮勇貼上來。 大白菜一役常貴勞苦功高獲朝廷嘉獎,自此嚐到甜頭,此番又是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農學裡由你指派,我織造學裡找人,農學算你牽頭,如何?”拍拍常貴肩膀,這人雖然嘴碎,可用的時候絕不含糊,靠得住。 光看他眼神裡那光芒就知道小宇宙開始爆發,就差嗷唔撲上去了。

雖然都知道這是個難逢地好差事,可張櫛、張琿兄弟倆沒有常貴那麼大的名利心。 一旦成功的話,比起弟弟那邊工學舟船用抽水機專案要露臉多了,這年代多打糧食才是王道,跑遠船的營生還比不上這精耕細作。

“別推脫,你倆只需去一個,剩下一個要幫我打理織造學。 ”伸手撕了倆張碎紙,一個裡面抹了個墨疙瘩隨手一揉,“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