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夢打周公(第1/2頁)
章節報錯
五月節過後,氣溫驟升,發瘋般的熱起來。熱不要緊,連了半月沒點雨水,出門就能讓曬化了。最可恨是織造學這邊才起的新學區,連個像樣的樹陰都沒有,一出門就頂了太陽底下猛烤,一氣之下跑回農學辦公。那邊老宅老戶的,多年來綠化搞的好,站了連天的樹陰下不起風都能感受絲絲涼意。
捧了杯酸梅湯望了頭頂樹葉的縫隙發愁,下班時候不好辦啊,正是熱氣朝上蒸騰的時候,回去說不定就熟了。得想個辦法給熱天混過去,成天這麼風吹日曬的討生活怪不容易。
靈機一動,喊過迎面過來的常貴,“常少監,新種子都進了窖倉了吧?”
常貴以為我檢查工作,趕緊回屋取了個大本子跑過來翻給我看,麥種多少斤、黍種多少斤……
“不錯,”滿意的點點頭,給本子一把奪過來,“喊管事的過來,我親自下倉查驗。哦,你該忙忙去,我一人就成。”
叫了幾個雜役搬了我大號的長椅下了倉窖,剛到了倉窖門口階梯上就讓裡面的滲涼的陰氣吹個激靈。太爽了,椅子放了下去的臺階上,酸梅湯弄一大壺過來,管事的也不用開門了,就道里躺著最舒服,進去可能有點冷。
“鑰匙留下,我一人就行!哦,那誰,取條毯子過來。身體弱,老寒腿。”人都打發乾淨,朝長椅上舒服一躺,別說,還怪冷的,這光線比較暗,毯子披了身上瞌睡就來,睡了天黑再回家。美很!
要不說事業單位好呢,拿的不見得少,關鍵不勞人,冷了有炭爐,熱了咱有涼窖。放了花露水作坊裡有我這樣的,非得挨完老四一套分筋錯骨手不可。祝自己好夢。
奇了,我竟然能給自己的呼嚕聲吵醒。揉了揉惺忪睡眼,臺階口光線弱。像似有個人性物體就躺了我對面的臺階上,從呼嚕的分貝上判斷地話,是個男的。
誰這麼大膽,不好好上班跑這邊偷懶!不想混了,敢和少監爭空間,沒眼色的東西!起身探了兩步,找了塊肉厚的地方就踹過去,那物體夢囈般的‘啊呀。啊呀’哼唧兩聲,一骨碌坐起來呆滯四望。
“那個部分的?”臉生,從沒見過,穿戴上能看出來是個時髦人士,不文不武的打扮。估計是這次招收的學生,打入農學內部地紈絝子弟。
“找……人。”那人尚未清醒,還沒分清形式,話說完感覺自己剛剛好像捱打了。頭都沒抬就蠻橫的朝我腿上還了一腳,嘴裡還不依不饒的叫囂:“好大膽子,敢沾爺便宜!”
踢我差點翻了臺階上。靠,還反了,跑我地盤上不乖乖,吵人好夢不說,還敢還手!這麼多年除了蘭陵和梁老不死以外還沒人敢這麼對我,太好了。正好偏僻沒人,咱不用來斯文的。成天禮尚往來的日子過的憋悶,多少年沒練過手了,正寂寞中就送了門上。
順手抄起酸梅湯罐子就朝這王八蛋腦門砍了下去。咱醒來早,思維和視線都比對方清晰許多,一擊命中。哐!啊!伴隨了慘叫,罐子就在腦殼上炸開了,酸梅湯飛濺。陶罐太脆。殺傷度數太低。彷彿恢復了高中時代群架高手的敏銳力,罐子殘骸還未落地。腳就已經衝了其下身要害奔了過去,又一聲慘叫,聽的我心神具爽。
瞬息間就已經給他頭髮上地綰髻帶住,猛朝下一壓,沒等他手扶住地,‘鏜’一腳由下至上灌了面門上。這一腳起的有素質,大約恢復當年八成功力,光聽慘叫就讓人周身通透。掩身拔拳順了對方仰倒的弧線接了上去,不等他脊揹著地就是一套組合拳。
內心裡的愉悅難以言表。看他想翻身,腳尖猛朝肋子兩下,頃刻就給弄的縮成一團,殺豬地聲音讓我熱血澎湃。打不過蘭陵還打不過你?這擱了我當年的身板你娃就可以拉火葬場填爐了,還有勁求饒?現在才知道喊‘壯士,罷手!’,脊背上猛踹幾腳等他抱頭,從背後撕起他頭髮照了眼窩、鼻樑給了幾下,順便扯到臺階上‘咣咣’猛撞,打完收工!
一點不擔心,死不了,不過是看不清東西罷了。從突襲到撤離,前後一分鐘不到,抗了我那超大長椅如同無物,看來這一鼓作氣的說法有道理,喜從天降啊!
我還年輕,還是熱血男兒嘛!天這麼藍,陽光這麼燦爛,正是充滿活力的年齡睡那門子午覺?常貴肯定是整容了,這模樣俊地;劉仁軌還不老嘛,頭次見他這麼順眼;大家幹勁這麼足,我不能落後了。換了弄髒的長衫興高采烈的跑回織造作坊,喜氣洋洋的給大家宣佈一項福利政策,發放降溫補助!
“夫君這樂的什麼勁?”一回來穎就覺得我和平日不同,拉著我胳膊上下打量幾眼,忽然扯了手問道:“怎麼劃的口子?”
啊?穎不說都不知道手劃破了,笑著甩了甩,朝屋裡吆喝道:“九斤呢?走,和老爹去打獵!”
“鬧的!”穎一把給我嘴捂住,“日頭都沒下去,打那門子獵!寫了半天字,這才歇了,快給手包包去!”
“哦,”無趣的甩甩腕子,歉意地拍了拍旺財腦袋,“過會去。”
打獵很簡單,二娘子擔倆水桶,我抗把鍁,提水找了有新土的田鼠洞裡灌,這季節田鼠才繁殖不久,運氣好一窩老小全抓住,給田鼠雙親拿鍁拍死,小的洗洗乾淨給九斤玩。
這東西能養熟,聰明。本打算給九斤玩鳥,可朝廷既然有令咱就不能過分了,給他個小帽小狗的也不可能養活,幾隻小田鼠養死了不心疼,從小培養孩子熱愛小動物嘛,記得我小時候就是這麼被培養的,長大果然成材。
二娘子對我養孩子的手段大加稱頌。他家妞妞和九斤一般大小,總是揀些拿回去養。老見他朝家裡拿,可死亡率過高,一問才知道他夫人最喜歡連籠子帶田鼠一道扔了後院的黃鼠洞口,養的二娘子家黃鼠狼嘴都變叼了,以前偶爾還丟雞,如今見了雞都發噁心,就喜歡吃點嫩嫩地幼鼠。哪天不見送飯來就滿院子鬧,上天入地不安寧。
要不說王家莊子個性,連黃鼠狼都這麼大脾氣,看來農學那小子一頓打捱地不冤。
“這些天怎麼變的厲害起來,”穎才緩過勁,小尖牙戳在我膀子上啃了兩口,眯了眼睛又軟了下去。
二女已經彌留之際了,翻了白眼又咽氣地趨勢。抽抽了半天的身體變的僵直,掐各種人中才緩過來,雪糕一樣融化了,軟綿綿像根麵條。
適當的極限競技運動是大補,不知道捱打的小子是誰。需要不定時的叫出來練練手才行。這精神一好不管幹什麼效率都高,單位領導誇,回家夫人誇,連九斤都受我感染越發活潑。竟然能一腔一板地喊‘爸爸’了,沒給人樂死。
“世人兄!”
“子豪兄!”
一車禮,崔彰又添了個滿月兒子,不得不佩服崔美人的生育能力,照他這麼個頻率生下去就不用開什麼黑錢莊了,光收禮就養活他子孫百世。嫉妒,穎明顯有這個心理,面對崔夫人時候穎有一種壓迫感。扭臉就咬牙。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上官大人沒有來,這樣的事長輩不合適出面,都是同輩間聚一起熱鬧熱鬧。鄭弘一到當年被程初扔出來的廳堂就發笑,不堪回首的搖了搖頭,看似隨意的朝我一抱拳,眼神卻露出感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