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袖子?”臭丫頭一搭眼就看出我舉動怪異,放開九斤就伸手扯了我袖子朝裡面摸,剛想給上官丫頭擠開,蘭陵卻抱了甘蔗笑吟吟的走了過來。“啊,袖子啊。竹子……教杆!農學裡教學時候用的,回來一併取了。”

一來回地功夫,九斤已經跌跌撞撞的朝穎跑過去,看樣子對這個姐姐不是很感冒,逃難一般。上官丫頭到不在乎,非得拉了我袖子看教杆,蘭陵還站了後面煽風:“要就給她看看,又弄不壞你的。”

惡狠狠瞪了蘭陵一眼,拗不過只好拿了魚竿在上官丫頭眼前一晃,“看,竹竿嘛,有啥好看?快和九斤玩鳥籠去,可有意思了。”

“朝廷都明令禁止捕殺雀鳥,您身為堂堂學監為何致法令於不顧?”上官丫頭一邊小大人的口氣質問,一邊握了魚竿一端賊心不死。

“哦?有這法令?”沒記得吧,疑惑的望了望蘭陵。

蘭陵肯定的點點頭,順便給了個鄙夷的眼神,“釣魚竿嘛,誰家的教杆?手裡還拿了不知誰家地帳表,跑織造學裡就教這個?丫頭今天來問你難題來的,就別躲躲閃閃了。”

“……”蘭陵眼尖,我都不知道手裡是帳表,更是惱火的恨飈了蘭陵幾眼,無奈被上官丫頭繳械。

穎坐了老遠假裝看不見這邊,母子倆正在石桌前看字帖。上官丫頭好奇的給魚竿裡面的竹節朝出掏,嚇的我趕緊奪了手裡。轉移話題,和藹道:“給叔叔講講。朝廷什麼時候頒佈不許捕捉雀鳥的法度了?是小鳥不許捉呢,還是連野鴨子、大雁都禁止了?”

畢竟是個六歲多的丫頭,再伶俐所知也有限,被我問住,扣了小下巴犯難。蘭陵哧哧怪笑幾聲,轉身過去和穎交談。

“爺爺說了,有吐蕃先例在前才禁令捕殺雀鳥地。王叔叔當然明白吐蕃什麼先例,那自然也知道指什麼鳥禽了。”上官丫頭很快走出困境。用外交詞令解決了問題,拉了我跑向另一個石桌。

說起來都是過家家地問題,大多是有關定理的,定是蘭陵說不清其中道理才推託給我,可我現在還沒帶女學生地**,尤其學前班年齡的。“好好學。往後你再大個十歲就知道學這些沒用了,不如走走針線,學學刺繡來的實用。說起來蘭陵公主的針線世間罕見。往後和殿下多學學這些比證明大三角和小三角相似有意思。”

“恩,”丫頭聽話的點點頭,“可覺得這個比針線有趣,若不然等十年後發現這些沒用了小女再研習針線、刺繡?”

唉!看把好好地姑娘都教成什麼了,一說就是教她唸了什麼書。練了什麼劍法,不知道往後是打算當女教習呢還是女飛賊。蘭陵明顯不是個負責的老師,口口聲聲說我給她教壞了怕影響甘蔗以後的成長云云,可怎麼就不怕影響上官丫頭的成長?

手裡也沒本女訓。要我說就給上官從小教這些,往後少出些亂子。遲了,已經遲了,這次是認個門,蘭陵家離的太近,隨便找個人就給丫頭護送過來,一次次的來,一次次的問。九斤對這個姐姐已然有點害怕,而我則養成了上班帶魚竿的習慣,一下班就去魚塘釣魚到天黑。

穎躡手躡腳地給熟睡的九斤安置好,老氣橫秋的捶了捶腰眼,“這些天到是省心了。”

“省誰家的心?”好不容易逮個虎頭風也被熟知法令的上官丫頭放走了,門簷上掛了一排精緻地空鳥籠當裝飾,一點也沒省心的感覺。

“九斤啊,”穎搬了竹椅半躺在我旁邊。“上官家的丫頭怪伶俐的。字啊文章啊會地多,一來就逮了九斤教。平時咱們教九斤都皮的偷懶。可就是聽上官丫頭的話。這不,爬了那寫了一下午,這才累的睡了。”

“今又來了?”慶幸我深懷釣魚遁絕技,雖說下了點小雨,可我依舊堅持釣魚不回家,果然躲了過去。就是苦了九斤了。

“您是不待見這上官丫頭吧?”穎提手輕輕在我胳膊上拿捏起來,“下午二娘子就在池塘邊瞧見您了,怎麼硬是不回來?”

搖搖頭,“這倒不是,”上官丫頭伶俐勁也招人喜歡,我不是不待見她,是不待見所有六到十二歲的兒童。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就煩,就想找個箱子給鎖進去,鎖嚴實。可能是我心理上有障礙,不知道九斤到了這個年齡會不會讓我打死,估計和以前家裡住在小學旁邊有關係,每次下班正趕了學校放學,那聲音啊,別提了,和掛玻璃一樣。

“那就好好待人家孩子,家裡一坐等您一下午,又幫了帶九斤又陪了妾身說話的,小小個人說起正經話來還一套一套,比二女、老四倆三榔頭打不出一句話好聽話強多了。”

看來我的擔心變成現實,這丫頭贏得了除了我和九斤外所有人的好感,連穎都有幫了說話地意思。就不明白一個不到七歲的丫頭哪來那麼好學勁,我那個年齡還流了鼻涕跟了大孩子屁股後面當敢死隊呢。

“試試吧,”敷衍的甩了甩被捏的舒坦的胳膊,“她願意學,我教就是了。”盡遇見怪事,上官大人那麼大學問,不在家跟了爺爺學,跑來找我練字都寫不利索個文盲學什麼勁。

其實上官丫頭沒有我想像中來的那麼勤快,隔三岔五被蘭陵接來的時候來那麼一兩次而已。說話時候透了一股靈氣,學習時候卻一板一眼的認真。和一般學生怎麼教就怎麼學不同,這丫頭有自己地主見,稍有出處就立刻發問,立場堅定,問題刁鑽。

每次上官丫頭來地時候九斤就爬了跟前順道聽,肯定是聽不懂,可有上官丫頭這個榜樣,總能堅持在跟前聽完,次次如此,讓我很是感動。

“九斤了不起,這麼大點那來那麼大耐性一坐就是兩個時辰。往後肯定出息!”上官丫頭走後我在穎面前誇獎九斤,由衷讚歎。

“什麼出息,”穎聽了掩嘴大笑,“倒是和您一個脾性,能偷懶時絕不放過。”

“偷懶?”

“那當他幹什麼呢?坐了跟前就能不寫字,整整倆時辰什麼也不幹。”說著朝炕上努努嘴,小聲道:“這會裝睡呢,一直賴到天黑就把一天混過去了,呵呵……”

看穎給孩子逼的,這麼小都知道耍心眼了。心疼道:“讓娃再玩幾年,別管教地太死,教育孩子不是你想像的那樣。”說著朝炕裡吆喝一聲,“起來,隨爸爸去園子卸鳥籠,說不定抓了好看的。”

話音未落,一個小身影就從炕頭翻滾下來,跌跌撞撞的就抓到我衫子上。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