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落差(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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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呢?”抬頭看看婆娑的樹葉,淡淡的雲彩紗巾般攏住,月光變的朦朧起來,初秋過堂風吹在身上帶來陣陣清涼。舒服地伸了個懶腰,“九斤睡了?”
“二女那邊招呼呢,九斤睡了就過來。”穎見我沒上臺階的意思,順手拖了個竹椅坐了旁邊,“明該去官上交差,再拖怕說不過去了吧?”
都忘了。“是該去了,”無所謂的貼了椅背躺下,不經意的問道:“我走這一年多,老四就還沒找個中意的去?再託年齡可是過了點。”
“哦?”穎被我問的一楞,“夫君怎麼想起問這個?”
咦,我怎麼想起問這個?茫然看了看穎,老實道;“不知道,瞎問。”
穎沉吟一陣,朝老四住的廂房看了看,無奈的搖搖頭,“怕不容易啊,”說著輕輕靠在我身上嘆了口氣,問道:“妾身也常想,這貼了王家做生意,不知道是幫了陳家還是害了老四。好端端個閨女,唉!以前要嫁大戶人家,可滿到處大戶人家提親她又沒主意了,這年歲上一過,再想挑就不容易啊。”
“不能守成老姑娘吧?”
“給誰守?”穎白了一眼,“話都說不對,沒有黃花閨女守人地。”託了下巴半天不吭聲,伸臉在我腮幫子上蹭了蹭,“您明就給毛鬍子再留起來,怪不招人待見的。”
“不招人待見留它幹嘛?”
“留嘛,妾身和二女看過的。都習慣了,興許老四看不慣。”穎說著伸肘朝我撞了撞,“話不好說,意思也就這兒了,夫君別和個丫頭見識。”
和穎對望了一眼,苦笑的打了個哈哈。沒把話接下去,起身在院子裡轉了幾圈,一把個後宅的門閂扯開。獨自朝門外走去。走走好,在我出門後家裡好象又修繕過一次,過廊拐彎處加寬了不少,老撞腦袋的大柱子沒了,怪想念地。
老管家和胡帳房依舊坐了前廳樹下喝酒,倆人聊的高興,沒去打攪,繞了個大彎子順了東院過去。不知不覺地過了達萊院門前。回來才兩天,還沒和這丫頭打照面,聽裡面有說話聲,還沒睡,順手推了院門進去。
正和倆丫頭爬了地上用鉤針拼毯子樣地東西。弄的認真,我進來都沒察覺。聽口氣達萊有點不高興,倒不是對倆丫頭,可能是因為作坊上地事不順暢在抱怨。倆丫頭還理直氣壯的給主子幫腔。
有進步,我這一年多沒在家,沒有背後的精神支援,達萊可算是有點脾氣了。就站了門外看,什麼裡織外織地聽不太懂,具體上可能和那個名義上的堂姐有關係,因為倆人在織造工藝上的分歧,達萊確信自己的辦法更得當卻沒有受到二女的支援。被堂姐謀奪了部分管理權有點不服氣,趁夜和丫鬟一起鑽研鑽研。
看來也不是說這家裡的事情非得有我才成,至少給達萊留出了生存空間。不用什麼事都朝我稟報,丫頭偶爾學學自己做主也能養養脾氣,有助逐漸走出那強加給她的心理陰影。
很有意思,穎、二女甚至老四都有獨擋一面的本事,各有各地性格,按理說都是我最放心的。可只有平時嬴弱的達萊有了變化。說不上有什麼感觸。有點失落,黑暗中自嘲的笑了笑。可能唯有達萊不把我當做依靠吧,她內心裡始終和王家有隔閡。
按道理這點其實更適用老四,畢竟身後代表的立場不同。可不知為什麼,面對老四地時候我始終沒感覺有這種明顯的隔閡,甚至老四、二女為王、陳兩家的利益打的雞飛狗跳地時候我都沒產生這種想法。以前沒知覺,只當是親戚間的信任,見了達萊後不經意的比較才明確了內心的落差……這年頭沒心理醫生,可惜了。
沒驚擾達萊幾個,輕手輕腳走來,靠了院外的樹上傻不楞瞪的笑了起來。順嘴喊過個路過的婆子交代,以後達萊院子裡無論主僕晚上都加一餐,這時候還忙了作坊的事,我這個當老闆地就是再無良、達萊再有倆錢,這點上還是該體貼的,人情上咱不能簡約。
“可不能再睡了,”晚上想的有點多,幹躺了直到後半夜才睡過去,一早穎就催命的一旁搖晃,“去交差,別上人官上找到家裡來說不過去。”
“明去……”不樂意,翻個身給頭塞了枕頭裡撅個屁股繼續睡。穎無奈,拉好單子又重新給我蓋好。半夢半醒間院子裡一聲洪亮的啼哭給人震個機靈,穎飛快的退下炕朝外跑去。
臭小子,一早就沒出息,哭這麼大聲沒點公德,穎跑出去一陣了也沒見停下來,嚎啕的越發買力。吵啊,努力讓自己重新進入夢鄉,事與願違,‘騰’的竄了無明火出來,掀開被子胡亂披了個床單就殺將出來,“催命啊!”
“娃摔倒了,”穎朝我解釋下,和二女、老四給九斤圍了團團地哄弄,奶媽一臉侷促地站旁邊,驚慌的餘光不斷掃向我,不知道該上前賠罪還是去哄小侯爺。
“我看看,”幾步竄過去給仨女人撥開,九斤半蹲了地上哭地正歡,手肘、膝蓋都是土,下巴還沾了點。掀開衣服把了胳膊、腿捏了捏,關鍵看我過來給倆媽一姨都哄走了,一不情願,嗓門更大。
臭孩子,都是慣出來的毛病,誰家小沒摔過,哭兩下就完了,沒完沒了的嚎,往後長大還了得。“都起來!”朝周圍仨人瞪了眼,“該幹啥幹啥去,”起身指指奶媽,“給領走,不許哄!”
“您這是幹什麼!”穎不理解,上前就打算給九斤抱起來。一歲半個小屁孩還知道看臉色,我剛用脾氣,他哭聲馬上就停了,穎這邊朝上一撲,利馬咧個嘴又嚎起來,拼命朝穎身上湊。
“放下,”給穎攔住,一把給就近提溜出來放了院子當間,“奶媽看上,別人都走,往後再哭都不許哄,你越是溺愛他越來勁,養成賈寶玉那種敗家子我就去跳興慶洋!”
“賈寶玉?”老四一直注視我的裝束,揩了半天油。“賈家的?”
“不,是個荷爾蒙分泌失調的臭玻璃,長的就崔彰那種,可沒人崔家的本事,整整一個敗家子。”瞪老四一眼,給被單朝腰上紮了扎,朝院子中間想哭不哭的九斤齜齜牙,肅穆道:“以前算了,打今起這孩子怎麼管教得聽我的,該收拾時候誰都不許攔,我自有分寸!”
“可是當了爹了!”穎一旁臭了眼,給我朝屋裡推,“起來了就趕緊換衣衫去交差,當爹的這樣,指望孩子跟您可學不來。”
“爸爸,往後就這麼叫。他能學來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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