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管家滿不為意,敲開一節手腕粗的竹尾節,端了一碗火yao就準備給一碗都填充進去。

“停!”我大喝一聲。感覺老頭不是做爆竹,有做爆破筒的趨勢,這樣灌一整碗,非得弄點事情出來不可。房倒屋塌不要緊,弄條人命出來就麻煩了。

管家被一聲斷喝整了個激靈,不禁抬頭看我,滿眼惶恐之色。二女也不解的望著我,不知道我發什麼神經。兩道眼神看的我有點不得勁。

“沒啥,沒啥,”趕緊安撫老管家,“錢叔你做你的,我是怕這一碗灌進去了勁太大,傷了人劃不著,弄個細竹節先試驗,”蹲下來找了根指頭粗的,遞給管家,“錢叔,就這根,只填頭頭上一節就成,別填的太紮實,空餘的地方拿紙塞上,塞緊。”

地上再沒細一點的了,就指頭粗的都有點危險,怎麼說也和二踢腳一樣粗細了。二踢腳外面包的還是紙,都時常炸斷個指頭眼睛的,這炸開了可都是竹片,殺傷力比二踢腳估計要大的多。

管家聽懂意思了,嘿嘿一笑,“小候爺體恤下人那是人所眾知的。老漢燒爆杆二十多年了,沒出過事情,莫擔心。這黑藥沒用過,先拿大傢伙試試,實在厲害了再改小的。”

看管家說的輕鬆,實在厲害了就晚了,還真有爆破英雄的氣概吶。我正色道:“聽我的,先小的試驗,剛配出來,心裡沒底,別有個萬一。”

“恩,聽您的,”管家無奈換了我挑選的那根,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這黑藥是小候爺親手配的,心裡自然比老漢清楚,只怕勁道非比尋常,還是小心點好。哦,胡先生來了啊!”

胡賬房挑了門簾進來看熱鬧,手裡還拎了個酒葫蘆,見我和二女在,趕緊上前行禮。

胡賬房花露水作坊和王府裡拿了兩分喜財,臉上紅光四溢,身上換了件價值不菲的翻毛皮長衣,看著喜氣洋洋。

“胡先生好氣色啊,”我帶著巴解的還了一禮,如今胡賬房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家族產業的首席會計師,不能怠慢了,“眼看過年了,不回家麼?”

我前些日子和穎商量了,放願意回去的人回家過年,不回去的加雙份月錢。平時再怎麼著,都得讓大夥過個舒坦年。忙碌一年了,回家和家人團聚下,中國人圖的就是這個。

胡賬房一如既往的恭敬道:“回小候爺話,前些日子在下把婆娘和倆小子都接過來了。這一向一直聽夫人差遣,去莊子上監督陳家的花露水作坊,時間一長,和那幫人都混熟了。倆小畜生平時裡不好好唸書,只怕沒啥出息了,待過了年,正好讓他倆在陳家的作坊上謀個差使,混口飯吃。”

“呵呵,”聽了胡賬房的場面話,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幾聲,裝模作樣的問道:“陳家花露水作坊現在怎麼樣?看現在長安城裡賣的不錯嘛。”

胡賬房聽我話裡有誇獎的意思,得意道:“賣的的確好。年上已經斷貨了,作坊裡的工匠都不願意回去,還在趕工呢。聽說從明個算起,都拿雙份工錢。本來月錢就高,這雙份嘛,擱誰都不願意走呢。”

怪不得老胡要把老婆娃都接過來,他一月拿五兩的份子,雙份就十兩了,夠普通四口人家吃喝兩年了,還是真有姓胡的覺悟。

錢管家聽我倆說道錢上,忍不住插話:“胡先生,我家那小子也不是讀書的材料,要不您也給幫忙謀個差使成不?俺家老三還沒娶媳婦,前幾天才給說了個人家,等錢起房子呢。”

胡賬房見管家開口,偷偷拿眼睛瞄了瞄二女,想看二女啥意思,畢竟二女才是作坊的大拿,他不好做主。二女隱蔽的點了點頭,表示認可。這一老一少眉來眼去,看的我就想挑簾子出去發洩一下笑意,快忍不住了都,憋的難受。

胡賬房見二女同意,也樂得落個人情,隨即豪放道:“成,錢兄的事情兄弟給擔待了,過些日子我去著陳家掌櫃的打招呼,過了年你只管叫你娃子上去開工。”

“老漢謝謝胡先生,”管家放了手上的活,一臉欣喜的起身作揖,“晚上到我那喝兩杯去,前些日子才託人進城稱的燒酒,地道很。”

“哦,對了。有個事情想和胡先生商量一下。”和蘭陵合資的造紙作坊一直沒有得力的管帳先生,胡賬房有經驗,不如讓他一併兼了去,多勞多得嘛。

胡賬房聽我說要商量事情,打量一下週圍,給我使了個眼色,就準備撩簾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