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春天的煩惱(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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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造紙作坊終於投入生產了,了卻了我又一樁心事。新型紙張借柔韌、潔白、散墨性都高出竹紙不止一籌的優越品質,受到廣大士人的讚譽。僅僅在試銷階段就蠻聲長安,只四天時間,庫存試銷的四千卷(每卷五十二張)新紙就銷售一空。長安的商人見有利可圖,大量訂單隨即滾滾而來。
建好的作坊規模比我最早策劃時大了三倍還多,光是後面工匠的住宅都佔了百十畝地,一下子就把莊子旁邊的坡地用掉老大一片,老遠看去,一式一樣的房屋排列的整整齊齊,煞是壯觀。規模大,產量就高,如今造紙作坊的日產量已經達到日產四萬張的水平,這個數字還有上升的空間,按我預計,開足馬力抓生產的話,產量應該還能再翻一翻。
蘭陵精心制定了技術保密措施,作坊裡將近三百名工匠,都在戶部掛了名號。幾個掌握技術關鍵的老師傅更是可憐,舉家被蘭陵遷徙到莊子上,雖然薪水高的嚇人,但人身自由被限制死死的。幾個大門都有蘭陵府上親自派遣的護院把守,作坊裡上下人手都發了個標示身份的小牌子,不管什麼,要是沒牌子的話,見人攆人,見牛攆牛。咋看都不是造紙廠,和二十一世紀的軍工機密研究單位一樣。
“胡鬧!”聽了胡賬房的彙報,我勃然大怒,“試銷的價格怎麼可以和正式投產後的價錢混為一談!既然是合作,她們沒有權利單方面制定價格!”
近日遼東戰局出現了詭異的變化,作為一個軍事愛好者,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演練機會。我現在成了軍部的常客,隔三岔五的就去就右五衛屬所裡翻閱軍情戰報,並仔細的紀錄回來,在自己精心製作的沙盤上反覆推演。
蘭陵仍舊天天往家裡跑,早起數理化,下午和我在沙盤上玩四國大戰(唐、高麗、新羅、百濟),每日如此,樂此不疲。黃昏時分,蘭陵依依不捨的剛告辭出門,胡賬房就滿頭大汗的闖了進來,給我彙報了一個令我窩火的訊息,蘭陵方單方面制定了新紙的價格,這個價格比我原先的心理價位整整少了一半,全部過程根本就沒和我的代表商量。
還有沒有商業意識?還有沒有合作精神?違約,蠻橫無理的違約,屬於商業欺詐,屬於霸王條款!
胡賬房見我面目有點可怖,勸慰道:“小侯爺息怒,這個事情還有還旋餘地,但在下已經無能為力了,還得憑藉小侯爺的威望,親自出馬與公主殿下交涉才行。”說道這裡,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方的掌櫃是個女子,口尖舌利,刁蠻無理,在下實在難以抵擋,還是您與公主殿下當面商契為好。”
造紙作坊投產後,蘭陵那邊派來了個女主管,聽說是蘭陵手底下一處莊子的女管家,是個二十歲還沒出閣的關中老姑娘。號稱精明靈巧,麻利幹練,有各種巾幗不讓鬚眉的事蹟和傳聞,胡賬房是遇見不可戰勝對手了。
“恩,胡先生辛苦了,好男不和女鬥,這個事情我親自找公主商量。你平時該怎麼幹就怎麼幹,一個小女子還能給她翻了天不成?”我知道關中女人的幹練潑辣,不是文縐縐的胡賬房可以應付下來的。還好,現在兩家就一個總會計師,只要胡賬房把賬面上弄利索就行了。至於那個女掌櫃,不信收拾不了她!
“是,是!”胡賬房連聲應諾,抬頭正色道:“小侯爺說的是。關係到作坊的信譽問題,這個事情要抓緊才行。遲了怕就沒個說法了,定製的價錢一但散出去,想重新制定都來不及了。”
“恩,明天一早就辦!”現在天色已經晚了,追蘭陵回來有點不合適,明天大早她過來再說。“胡先生操勞了一天,一會共用晚飯吧。”這個事情讓老胡受累了,我準備晚餐弄的豐富點補償一下他。
“謝小侯爺,今個和錢管家約好喝酒的,在下…….”胡賬房為難道。
“哦,沒事。”我大度的笑了笑,“那下次再請胡先生吃飯,不耽誤你和錢叔喝酒。呵呵….”
正準備和胡賬房拉拉家常,詢問一下花露水作坊的事情,門外傳來丫鬟的問安聲,二女回來了。胡賬房是個有眼色的人,趕緊告退了。
“誰讓你們進來的?”二女呵斥的聲音傳了進來,“還不出去!下次再見你們進後宅,別怨….”
“二女!”我聽二女在外面尖聲利氣的發飈,趕緊出門制止,“別怪她們,我讓進來的。”和顏悅色的對外面倆丫鬟笑了下,“二夫人回來了,你們出去休息吧。”
見丫鬟下去了,我一把給二女拽進屋裡,瞪了她一眼,“你不在還不興我叫倆丫鬟進來伺候啊?慣的沒王法了,幾天不抽你皮緊了還!”
二女怯怯的底個頭,腳在地上委屈的拐來拐去,一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
“少裝!”我拉她坐下,到了杯溫糖水給她,“快喝了,歪炕上休息一會,等下羊奶就端來了。”現在王府上養成了個習慣,二夫人一回來就趕緊讓廚房熱羊奶,早都不用吩咐了。
雖然花露水作坊連續擴大產量,但遠遠不能達到市場需求,供不應求的場面仍在繼續。現在不光是長安,外地客商和胡商都加入了採購的隊伍,天氣剛一轉暖,花露水作坊外各商戶的夥計裹挾著鋪蓋卷子日夜排隊的場景成為王家莊子上的一大景觀。為了體恤這些個訂貨商,作坊上還專門修建了一個老大的休息間,以便這些下苦人有個遮風擋雨的場所。
生意越好,二女就越忙活,整日裡起早貪黑的操勞著。有時間我也看的心疼,想讓她請個假在家休息幾天,就是死活不願意。時間長了,看她乾的起勁,我也就再不勸了。只要營養跟上,小丫頭照樣和春天裡的麥苗一樣,噌噌的往高裡竄,幾個月的工夫已經長了一大節子,個子已經趕上穎了,或許比穎還要猛一點。
二女聽我的話,蹬了鞋爬到炕上,抱了個大靠枕歪到炕沿上,一個勁朝我呼扇眼睛。
“啥好的不學,一天沒個樣子。”我俯身把她蹬老遠的鞋子拾到一起擺整齊,“小心把眼睛呼扇歪了,趕緊合上眯一會。拉個毯子把腳捂上,又不睡覺脫啥襪子?彆著涼。”
“夫君知道的,妾身的腳受不了捂,汗都打透了。”二女伸了伸雙臂,嬌聲道:“夫君也上來,抱一會身上就不乏了。”
我過去摸了摸二女的腳丫子,冰涼的,拿手捂了給她暖一會。汗腳就是討厭,說它出汗吧,還老是平涼稀滲,沒個熱乎勁,人容易從腳上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