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薄司恆有些疑惑,他有些沒太聽懂對方的意思。

簡寧猶豫了一下,然後壯著膽子上前一步,雙手後背,挺起胸膛,眼神明亮的看著薄司恆,堅定的說道:“你喜歡我!”

薄司恆渾身一震,不可思議的盯著對面的人。

她竟然知道?

可她不是……不記得我了麼?

反應過來的薄司恆又驚又喜,他激動的抬手扣住對方的肩頭,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可同時,他也從她眼裡看到了恐懼,他不敢開口,怕再一時沒收住又嚇到她。

見對方看自己的眼神發光,但卻似乎在努力剋制著自己的衝動,簡寧強壓住自己心口的恐懼,然後溫和的笑了笑,踮起腳尖拍了拍薄司恆的肩頭,小聲說道:“所以,沒關係的,只要你不傷害我,我會把你當正常人一樣看待的!”

等等,正常……人?

薄司恆只覺得一股夾雜著涼意的怒火瞬間從腳後跟躥到了頭頂,嘴角的肌肉抽動,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他總算是明白過來了,這女人竟然把他當精神病了!

對面的人儘量剋制著自己的同情和憐憫,還在小心翼翼的述說:“其實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應該看出來的,都怪我反應太遲鈍,不好意思啊!呃,不過……我知道你沒有惡意的,對吧?不發病的時候,你應該不會那樣的,對吧?要不然這幾天你一直跟著我,也從來沒有傷害過我,對吧?”

簡寧說著,又自顧自的微笑起來,透著一股“拯救了一個傻子”的驕傲勁兒,她往後退了退,又上上下下把對方的男人打量了一遍,忽然想起了什麼,驚訝的問道:“對了,那次在街上買銀梳子的時候,幫我解圍的,也是你吧?”

薄司恆怔了好一會兒,終於消化了自己在方簡寧眼裡變成了“神經病”的事實,權衡利弊之後,他決定將錯就錯。

於是,他點了點頭,“是我!”

隨即,他又露出了悲慼的神情,指了指自己的腦子,低聲說到:“你說的沒錯,我這裡……確實是有些問題,但是大多數時候我都清醒的,和正常人別無二致,第一次見到你,我是因為太激動了,畢竟,你是我流落到這裡以來,見到的第一個和我一樣擁有黃面板黑頭髮的人,所以,那天的事很抱歉!”

“沒關係!”

簡寧笑起來,微微養著臉對著他,眼睛完成了好看的月牙兒,薄司恆凝視著這樣的小臉,不禁痴了。

曾經的她,從來沒有流露出過這種單純又美好的表情。

就像一塊剛剛出世的璞玉,未經世事雕琢,純美的動人心魄。

或許……

這樣的她,才是真正的快樂的吧?

就在這一刻,薄司恆心頭忽然湧起一絲難以名狀的漣漪。

如果就讓她一直保持這樣如孩童般的純真狀態,或許,對於她來說,也許並不算差?

“你在想什麼?嗯?”

眼神忽然出現了方簡寧放大的臉,薄司恆心頭一顫,回過神來,隨即對著她淡淡的笑了笑:“沒想什麼,作為一個異類,能這麼輕易的被你接受,我很感激!”

薄司恆故意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果然,看到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了,她對著他伸出了手:“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如果你想找我,隨時都可以,以後就不要偷偷跟著我啦!”

“好!”薄司恆也對著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叫簡寧,你呢?”

“我叫薄司恆!”

回答自己的名字的時候,薄司恆深深的凝視著對方的眼睛,企圖從那雙眼睛裡能找到自己曾經存在過的一絲一毫的痕跡。可現實卻那麼扎心,在聽到他的名字的那一刻,對方的眼波竟沒有一絲波瀾。

看來,她真的把自己給忘的徹底!

薄司恆心底波濤洶湧,對面的女人卻絲毫沒有察覺:“薄司恆?這個名字聽著還不錯,不過……”女人的目光從半腰處看了上來,又是盈盈一笑:“你這麼高,我還是喜歡叫你大高個兒,我可以這麼叫你嗎,大高個兒?”

薄司恆的嘴角又不受控制的抽了抽,敢給他薄司恆起外號的,這女人算是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