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真的喪失了原主的記憶,又變成了原原本本的那個殺手簡寧?

這樣的猜想讓許邵寒倒吸了一口涼氣,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她為什麼認識他,卻把薄司恆和孩子們都忘記了。

可怎麼會呢?

原主的記憶本就存在於這副軀體的大腦裡,怎麼可能輕易喪失,還喪失得這麼徹底?

除非……

有人蓄意對她的大腦組織做過什麼!

許邵寒立刻固定住方簡寧左右晃動的腦袋,輕輕用指腹摸索著繃帶,可卻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異常,他打算拆開紗布來看,卻被一隻手按住了。

“你做什麼?”

錯愕的回頭,看到安霆的臉,許邵寒怔了一下,隨即禮貌的笑了笑:“哦,我就想看看她的傷口恢復的怎麼樣了!”

方簡寧也看著安霆點點頭:“放心吧,他是醫生,也是我的朋友,不會傷害我的!”

許邵寒的目光頓了一下,卻並沒有說話,只是側目看向安霆。

安霆這才鬆開了手,許邵寒慢慢將繃帶開啟,她的後腦勺處出現了一條蜿蜒的縫針痕跡,他的心微微顫動,有些發疼。

“疼嗎?”

“不疼!”

“怎麼會不疼呢,整整十八針,還是最粗的針……”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縫完了!”

許邵寒低頭,方簡寧靜靜地坐著,神情淡然,睫毛甚至都沒動一下。

這個樣子,和曾經他認識那個冷血殺手簡寧毫無二致,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許邵寒差點以為以前那個簡寧回來了。

只是,這張臉到底還是方簡寧的。

頭皮上塗滿了紫色藥水,他無法用肉眼分辨出骨頭被動過的痕跡,許邵寒慢慢伸出手,試圖透過觸控告知骨縫,卻又聽到了安霆的驚呼聲。

“她的傷口不能長時間暴露在空氣中的,醫生說過會增加感染風險,很危險的!”

見安霆那麼緊張的樣子,估計自己這雙沒帶手套的手也會被嫌棄,許邵寒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收回了手。

應該不至於吧,畢竟,開顱以後還能恢復到幾乎無跡可尋的,全球能做到的也沒幾個醫生。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吧!

重新給方簡寧纏上紗布,許邵寒對著方簡寧使了個眼色。

方簡寧心領神會,對安霆說道:“安先生,我有點口渴,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弄點溫水?”

“好!”

安霆離開病房,許邵寒湊近方簡寧,小聲問到:“這個安先生……”

“哦,他叫安霆,是他救了我!”

許邵寒看著她點點頭,一臉深意。

看來她應該也不記得安霆了,難怪會在剛才又給他們相互介紹一遍,明明他們之前就已經見過了的。

“來,簡寧,你還記得什麼,都說說看!”

經過一系列的詳細詢問,許邵寒大致瞭解了。

原來,她不僅僅是丟失了原主的記憶這麼簡單,而是,丟失了整整三年多的記憶,從她原來的身份終結前的最後記憶,直接跳到了現在。

“邵寒,這裡的人都好奇怪,你有沒有辦法送我走?我有點害怕,那些人肯定還在追殺我,我怕他們找到我,既然逃出來了,我就不想回去,除非死!”

許邵寒看著眼前眼神堅定的人,他的胸口忽然湧出一股巨大的悲傷來。

其實,她的記憶並沒有停留在最後一刻,起碼,她忘記了自己的本身已經死去了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