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原悠人沒想到佐竹真紀提出了這個請求,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和佐竹真紀之間的聯絡並不少,但也只限於自己獲得推理文學新人賞之前。

事實上,隨著淺野愛子的到來,自己和安久書店已經很久沒有直接溝通了。就連銷量和款項等事項,也都是由淺野愛子代為轉達的。

他想了想,覺得佐竹真紀可能是擔心酒店的不安全,所以才提出這個請求的。

畢竟90年代的日本社會治安與後世不一樣——因為經濟不景氣的緣故,很多失業的民眾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就連學校裡,不良文化也相當盛行。

他仔細看了對方兩眼,勸說道:“佐竹小姐,如果是擔心安全的話,我會給你訂這帶最好的酒店的,所以你不用擔心太多。”

佐竹真紀搖搖頭,“秋原老師,不用這麼破費,住在你家不行嗎?”

“這會不會不大好?”秋原悠人猶豫著回答,“你家人肯定不會答應的吧。”

“肯定不會給您添麻煩的。”

佐竹真紀走上前一步,又用誠懇的語氣說道,“抱歉,我只是不想過年夜還是一個人。”

聽到這句話,秋原悠人倒是心裡有點愧疚了。

對方為了給自己送吃的,現在連家都回不去了。結果自己反而要把對方拒之門外,這會不會有點太殘忍。

說實話,他倒不介意這會給自己造成什麼麻煩,對於作家的作風問題,日本民眾一向看的很淡。

他琢磨了下,然後點了點頭,“如果不介意的話,今晚就住在我家把。”

佐竹真紀聽到秋原悠人答應,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麻煩您了,秋原老師。”

……

兩人踩著積雪,沿著來的道路走了回去,中間還特意去了一趟24小時便利店,購置了對方所需要的東西,20分鐘後,才回到秋原悠人家中。

到了這個時間,差不多已經是晚上10點,並且路邊的積雪更深了。

秋原悠人開啟門,把佐竹真紀迎了進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二樓的起居室,圍著矮桌坐下,繼續看了起紅白歌會。

在看到主持人宣佈“白組獲勝”的時候,佐竹真紀看了眼秋原悠人,微笑著問道:“秋原老師,吃蕎麥麵嗎?”

秋原悠人聽到這句話,想起了日本民間過年吃蕎麥麵的傳統——因為蕎麥麵比其他的面類要容易切斷,所以日本民眾相信,在一年的最後一天吃,就可以把今年的厄運都切斷。

他雖然覺得肚子不餓,但還是點頭說道:“麻煩你了。”

佐竹真紀擺擺手說“不用介意”,便走了出去。在過了20分鐘左右的時間後,她端著托盤走了回來,並在矮桌上擺了兩碗蕎麥麵。

兩人各自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同時還聊起了天。

“秋原老師,之前很想問你,你今年多少歲了?”

秋原悠人從前身的記憶裡思索了會兒,然後擺擺手,“等過完年,我就22歲了。”

“才22歲嗎?”佐竹真紀一時有些不相信。

“我看起來有這麼老嗎?”秋原悠人忍不住撇了撇嘴,原身高中畢業就來東京闖蕩了,然後一命嗚呼把爛攤子交給自己了,所以自己這個年紀也是正常。

“不是,我只是覺得秋原老師你更加成熟一點,不像才22歲。”

她卻是沒說謊,在她看來,秋原悠人年紀輕輕就寫了那麼多作品,而且還經歷了那麼多事,一點都不像是隻比自己才大兩歲這樣子。

秋原悠人嘆了口氣,“隨便吧,反正說我比實際年齡大的,也不止你一個。”

在外理事務和籤售會的時候,他也不止一次被他人認為是前輩,所以對於這些他已經看淡了。

佐竹真紀這時放下了筷子,用試探的語氣問道;“秋原老師,那你沒有女朋友嗎?”

她的這個問題其實有些僭越了,畢竟兩人之間的關係還是比較客氣的,並一直在說敬語。

不過在發現秋原悠人的態度很隨意後,她才這麼提出了自己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