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教科書上,認為文學是隻由作家所創作的文字藝術。

但這個說法其實有很大的問題。

畢竟從邏輯的定義來講,難道不是應該先有文學,才有所謂的作家嗎?

否則最早的那批文學作品,又該被如何詮釋呢?

除此之外舉個例子,比如《安妮筆記》的作者,只是一名13歲的普通猶太少女所寫的日記。

如果按照嚴格意義來看,她根本算不上是作家(泛指以文化創作為業,以寫作為主的文學創作工作者)。

但她的作品,卻依舊出版並被數千萬人所購買閱讀,並讓二戰後的很多人為之深思。

這樣的作品,難道算不上是文學嗎?

所以在秋原悠人看來,所謂的作家,應該是依附於文學所產生的,而文學這一藝術,並不僅僅只被作家所壟斷和定義。

如果還要堅持這一點的話,必須要更改作家這一名詞的詮釋。

在秋原悠人闡述這一番話後,臺下很多人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在霓虹的教科書上,作家的地位被抬得很高,甚至連文學的標準也水漲船高。

但秋原悠人今天,卻用邏輯學的觀點,反駁了這個說法。

秋原悠人見場上眾人沉默,又繼續講了起來,“那麼問題來了,文學如果並非只是由作家所掌握,那麼它究竟是什麼呢?”

他沒有立刻說下去,而是隨機叫了一名女大學生聽眾站起來:“這位同學,你有寫過日記嗎?”

那名女大學生愣了愣,然後回答道:“寫過。”

“那你覺得算是文學嗎?”

她露出了尷尬的表情,實話實說道:“應該不算吧。”

秋原悠人笑了起來,“很多作家的日記都可以歸納為文學,為什麼你覺得你的不算呢?”

女大學生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臉都脹紅了,而秋原悠人擺擺手,讓她坐了下來。

“這位同學認為自己的日記不算,無外覺得自己的名氣或文筆無法與那些作家相比,但在我看來,她的日記也可以算是文學。”

“在閱讀她的日記的時候,我們可以瞭解到她身邊發生的一切,她的人生以及感情經歷,即便是文筆可能不夠出彩,但我們依舊可以窺探到她的內心世界。”

“不僅如此,她的日記若能保留到數百年後,是不是還能為那時候的讀者提供豐富的史料素材呢?”

他清了清嗓子,然後環顧了臺下的眾人一眼,用有力的聲音說道:“這樣一本如此具有價值的筆記,怎麼算不上文學呢?”

他的這個說法,其實隱隱與馬克思主義理論相結合。

在馬克思主義文學理論裡,文學也只是生產的特殊意識形態。

日記也好,隨筆也罷,都可以體現一個時代社會的組織制度、生產方式和交換方式,甚至於人們的思想和感情方式

所以從價值來講,它們都應該能歸類於文學的一類。

在秋原悠人提出這個觀點後,臺下的竊竊私語聲大了起來。

一個女生的日常筆記都能算是文學,這個說法之前可是從來沒有過。

而連剛剛被提問的女生,也被旁人打趣臉紅了起來。

秋原悠人看到眾人的反應,露出了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