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句‘打攪了’都不會講的老朋友,還需要起身迎接。”

宮城健太郎不客氣的說道,但他的表情雖然嚴肅,眼神裡卻藏著一絲笑意。

河合新太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而宮城健太郎也很無所謂,表情都沒變一下。

“請問協會的副會長大人,今天到這裡的用意是什麼?”

“來看看朋友不行嗎?”

“我可不認為你有這時間,”宮城健太郎繼續說道:“直說吧,節省我們兩人的時間。”

河合新太笑容不減,但還是沒回答這個問題,“你知道和田信最近的遭遇嗎。”

“略知一二,”宮城健太郎換了一個坐姿,把右手靠在了右腿的膝蓋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作為我們同時代的老傢伙,沒想到居然摔在了這麼一個坑裡。不過,卑鄙者的失敗也是理所當然的。”

“是啊,”河合新太嘆了口氣,“這次的事也確實是意料之外,我也沒想到他居然會去刁難一個小傢伙。”

“不過,你今天的來意不會是這個事吧?”宮城健太郎繼續問道。“我可不認為你這種人,會這麼無聊。”

“好吧,我實話實說,”河合新太把手中的茶一飲而盡,接著說出了自己的請求:“我希望這次植村賞的評選,能讓秋原悠人的作品入圍。”

植村賞的評選,是評委向作家、雜誌編輯等相關人士徵詢,然後遴選出一些推薦作品。

但這樣的規則,讓評委有著很大的權利,如果一部作品根本得不到評委認可,那麼入圍也是無稽之談。

而這次的評審委員,就有一位是社會派的作家,與宮城健太郎之間有很深的聯絡。

“嗯?”宮城健太郎皺起了眉頭,用略帶嚴肅的聲音說道:“我有些失望,我印象裡的河合新太,可不會是做這種事的人。”

河合新太看了他一眼,用平淡的口吻說道:“我只是以作家的身份,向一位評委推薦一部作品而已,這樣有什麼問題嗎?”

宮城健太郎抬了抬眉毛。

這個理由倒是無懈可擊,因為對方表明了自己只是作家,而非推理作家的副會長,屬於正常合理的規則範圍。

他想了想,又問道:“為什麼要推薦秋原悠人呢,我記得他出道還不到1年吧?”

“因為我很看好他啊,”河合新太笑著解釋了起來,把秋原悠人之前的創作理念以及一些成就講了出來,然後又講了這次事件的前因後果。

他又補充道:“你知道嗎,激進派那邊甚至想讓他入圍植村賞作為和解,但還是被他給拒絕了。他拒絕的理由,竟然是因為理念之爭。”

宮城健太郎聽完這番話,倒是陷入了沉默。

在他這種老資歷的作家眼裡,出道10年以下的作家都是新人,而秋原悠人更只是新人中的新人。

但就是這麼特殊的“新人”,竟然堅持自己的理念而放棄利益,這可是很難得的一件事。

要知道即便只是入圍,對於一些作家來講就是很高的榮譽了。

沉默了一會兒後,宮城健太郎又問道:“河合,我不是不想給你這個人情,但你應該知道獲賞對於我們社會派的意義吧?!”

每年兩次的植村賞獲賞作品,無疑都會因為被大肆報道,成為民眾關注的熱點。

換句話說,如果一部社會派作品能夠成功獲賞,就能借此推廣這一流派的作品。

河合新太沒有否認,而是從帶來的檔案袋中取出一本黑色封面的書,放在宮城健太郎面前。

“秋原的作品你應該都知道吧,如果是這一本的話,你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宮城健太郎接過書看了起來,而看著他的表情變換,河合新太的嘴角微微上揚起來。

自己的這個提議,看來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