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奧絲·卡特化作了原初的形態。

可怖的蛇發扭曲,灰白的童孔痙攣,她的身體部分分裂成一條條細小的蛇,在灰白的地面上陰暗的爬行,發出了陰森的低吼。

源質已經侵染了她的一切——這不像克來恩所接觸的那樣,無主,平和,甚至可以說得上溫順,僅僅會因為本質位格過高使他受傷的源堡,這是主動的,具有侵略性的“進攻”。

與偽造的災禍之城,完全不是一個層面上的東西。凱奧絲·卡特腦中被無數個分裂但統一的意識洪流衝擊到有些懵懂,思緒變得發散了起來。

整個扭曲混亂的城市,包括有些虛幻的凱奧絲·索斯在內的一切都化作了扭曲瘋狂猙獰筆觸構造的詭誕實體,只剩下她一人清晰。

好麻煩……好難對付……

所有的分裂都回歸了。所有的混亂都在這一瞬短暫停住。一切的力量的力量歸於凱奧絲·卡特之身。

她化作了嬌豔可人的少女。

單薄的紅色絲綢裹住了玲瓏有致的嬌軀,半露香肩,展現出修長婀娜的曲線,她嘴唇輕輕抿住,眼眸半睜半閉,藏著一汪秋波,俏臉上染著惹人的嫣紅。

她腳踩涼鞋,一顆顆白淨的腳趾微微蜷縮,似乎是有些緊張,手持摺扇,剛剛揮出欲舞動,便像是怯場一樣停住,只是更好的展示出了纖細苗條的身段。

“嘶……咳,咳咳……”

凱奧絲·索斯低吼著,扣下了發生了異變受到汙染的眼睛——即使這沒有任何用處。

儀式應是單向的。一切只應從凱奧絲·索斯的手中遞向凱奧絲·卡特,這是一個安全機制。

——儀式只要能成立,就證明這個“製造錯誤”的手段是確實可行的,也就意味著,如果阿蒙利用這個手段,找到合適的真神,即使不用“正常的”成神儀式,也能起到效果——畢竟儀式的本質說白了就是穩定自身,對抗原初,而“標準”的儀式也不過是亞當身為遠古太陽神,身為準舊日的推衍——是正確解,而不一定是唯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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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單向的襲名儀式,帶來了原初復甦後削弱其力量的可能——當凱奧絲·卡特被原初吞噬,這個以血脈、命運、思維形態為判斷依據的儀式會變得容易解除,如果凱奧絲·卡特做出抵抗,她便能將紅祭司——並未和凱奧絲·卡特真正相融的紅祭司唯一性送走。

然後,交給紅天使梅迪奇,在現在這個正好的,動盪的時期,準備一場足以容納唯一性的戰爭——甚至成神,由阿蒙偷走梅迪奇的身軀,靈體,讓她襲梅迪奇之名——這即可成為真神,且佔據、竊取著腫脹之女的權柄。

即使腫脹之女對下屬途徑的掌控力度極大,但她的部分畢竟在西大陸——身處西大陸外的只是不完整的部分,無法直接取回權柄,而此刻,諸神足以壓制不完整,且被竊取權柄的她。

而之後,蒸汽、大地、黑夜乃至幾位不算真神但能干涉神戰的神明甚至曾經背叛的戰神都有可能幫助亞當重歸神座——她們需要一位舊日,緊急地。

不過此刻,凱奧絲·卡特逆轉了部分儀式。

理論上,出現剛才的場面便可以視作計劃失敗,凱奧絲·卡特被原初吞噬,凱奧絲·索斯會因她發散出的汙染異化而中斷儀式且以儀式殘留之力送走唯一性,但凱奧絲·卡特此刻卻以略微逆轉的襲名儀式構成的連線反向灌注於凱奧絲·索斯一抹“至高神性”。

就是這令她沒有消失。

這是不可思議的,令人驚悚的。襲名儀式的成立至少需要命運與思維形態的相似,後者甚至幾乎要求完全相同,而原初即使能做到前者,在短短的一瞬,第一次接觸凱奧絲·索斯的這份千年謀劃時,也不可能直接完成後者——除非原初自己徹底改變自己的思維形態,因為簡單的模彷是不夠的。

所以,這代表,她的計劃,成功了。

在這場源質與唯一性的鬥爭,權柄與象徵的爭奪中,額外具有一份唯一性和序列1凱奧絲·卡特獲勝了。

紅衣少女手指點上權杖與冕冠,將其融入體內——如此輕描澹寫,就像已經容納千年一樣。

輕撫摺扇,高維俯視者帶來的維度疊加異化隨著消失——同樣,這座城市開始變得更加破敗。

她的力量是災禍,是毀滅。她清除異化的同時,毀滅了這座城市的一些部分。

“這就是……舊日嗎?難以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