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著我做什麼?”賀山身體將乾瘦的男人堵在衚衕裡,問話的語氣非常平靜,但還是把這傢伙嚇得一個哆嗦。

“大人饒命。”這瘦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看起來就好像刀架在脖子上一樣。

“沒人要殺你。”賀山長出一口氣,總感覺自己的穿越哪裡有什麼問題,為什麼從來都遇不到那種張口閉口瘋狂透漏資訊的小嘍囉,遇到不如自己的敵人也從來沒法扮豬吃老虎,對手慫得一個比一個快,從心和苟簡直深入了這群苟比的內心,只要沒有到必然敵對的情況下,那是絕對的能屈能伸。

“是是是,大人你殺我就是髒了自己的手。”瘦猴用胳膊一擦臉,哭喪的臉眨眼間不見,淚水都擦的乾乾淨淨,一副諂媚的笑容,道:“是一位叫阿諾德·坎貝爾男爵的先生讓我來跟著大人您。”

“阿諾德·坎貝爾男爵?他和一個叫馬歇爾的騎士什麼關係?”賀山問道。

“那位馬歇爾是阿諾德·坎貝爾男爵冊封的騎士,曾經是這位男爵城堡中一位馬伕的兒子——”瘦猴的聲音戛然而止,臉上笑容依舊,但仔細分辨卻能看出幾分市儈。

“好傢伙,原來是個情報販子。”賀山毫不猶豫的彈過去一枚銀幣,坎貝爾伯爵、坎貝爾男爵,一聽就是親戚,反正錢對他來說也沒什麼用,花錢買情報物超所值。

“阿諾德·坎貝爾男爵是上一任坎貝爾伯爵的同胞弟弟……”瘦猴收到錢後,將貴族圈隨便都能打聽出來的訊息以一種流言蜚語的形式說出來,其中蘊含大量關於伊莎大嬸的常用詞:大概、據說之類的玩意。

賀山一聽便知道里面真材實料的玩意並不多,但也大概能明白,這位阿諾德·坎貝爾男爵正是派出騎士想要抓他的所謂男爵大人,同樣這個男爵和坎貝爾伯爵關係恐怕非常差,但他恐怕和巫師有什麼牽連。

“怎麼稱呼?”

“夜鴉下級情報人員,託德。”瘦猴託德站直身體,鄭重的自我介紹了一下,然後似乎看出賀山不知道夜鴉是什麼,主動道:“夜鴉並非藍海位面的原生組織,我們隸屬於一位二級巫師大人,在低魔位面,所有的情報您都可以透過本地貨幣向我們購買。”

說著他摸出一塊徽章,手中輕輕敲動幾下,一股淡淡的災禍氣息自徽章上面散發出來,然後他把徽章遞過來,又道:“如有需要,您可以拿著徽章前往上城區夜鴉之家購買‘任何服務’。”

他的話中刻意加重了任何服務這兩個單詞。

“為什麼是我?”賀山接過徽章,剋制住蜚吞噬掉災禍氣息的衝動,心裡對於巫師充滿好奇,這種利用災禍的方式很有意思。

是的,就是在利用災禍。

這種災禍氣息似乎來自某種詭異的玩意,沒有真正的主人,屬於天然的扭曲規則,身處正常世界就會形成災禍,蜚對於災禍的判斷幾乎不可能出錯。

除非位格要比苦海還高,不然很難讓蜚這個未來的災禍之神判斷出錯。

一開始賀山見過那串項鍊的時候,尤其是那顆詭異的眼球,以為巫師就是災禍的來源,可見到這枚徽章之後,他發現自己可能搞錯了。

徽章上有奇怪的紋路和精神氣息將些微的災禍困在其中,發揮著特殊的能力,如果這就是巫師的手筆,他們應該並非擴散災禍的人,而是在束縛並利用著災禍。

但問題來了,為什麼蜂巢世界內部的巫師在會主動利用、束縛未知且無主的災禍,世界還是在迅速的走向毀滅呢?

“您不屬於藍海位面。”託德很篤定地說道,“對於巫師大人來說,其他位面來客並不新鮮,能夠獨立穿梭位面的,最起碼都是能夠媲美一級巫師的強者,不是我們選擇了您,而是您選擇了藍海位面,自然會接觸到我們。”

“有意思。”賀山對這個世界的巫師更感興趣了,他們似乎已經形成一個極度發達的個人武力至上文明,以獨特的方式規劃了不同的位面等級與巫師等級,建立了橫跨眾多位面的組織。

不過受限於眼界問題,賀山還弄不太明白巫師到底是啥原理,怎麼變強,又利用了什麼,甚至都看不出徽章上面到底用了什麼手段,如果不是託德主動啟用,並且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拽來些許災禍氣息,讓蜚主動感知並解析一下,他現在還不知道徽章有超自然能力。

而且他也沒太搞懂為什麼託德能夠在見面之後迅速確定自己不屬於這個位面,只能說,如果能深入瞭解一下巫師相關的事情,估計會對解決災禍起到相當大的幫助。

“你可以走了,有需要的話,我會去找你們的。”賀山把玩著手中的徽章,上面在啟用之後,精神層面上能看到一隻黑漆漆的烏鴉圖案漂浮在正面,儲存著非常簡單的資訊,就是一個憑證。

“那麼,我就先行離開了,閣下。”託德恭敬的一鞠躬,小心翼翼的離開衚衕。

賀山彈起徽章,一把抓住放進口袋,也離開了衚衕。

……

城主府,演武場。

“伯爵大人,那傢伙懷疑是您……”

“懷疑我什麼?”剛剛年滿二十七歲的西里爾·坎貝爾伯爵手中持寬劍對空揮舞著,劍刃撕裂空氣發出淒厲且尖銳的聲音,他臉上卻滿是輕鬆自在,隨口問道。

“懷疑是您買通馬歇爾,勾連鱗人奴隸與外族人,構陷於他,使他得罪理查德巫師大人。”一直低著頭、身穿盔甲的騎士直起身,露出阿諾德·坎貝爾的親隨——科林騎士長的面孔。

“呵呵”西里爾倒也不憤怒,他深知自己那個叔叔就是這個德行,與自己的父親可以說是蛇鼠一窩,倆人行徑卑劣,倘若不是他們血濃於水,都是坎貝爾家族的血脈,他早就親手幹掉這樣的不安分因素了。

“咚!”寬劍破空射出,將鋼鐵盔甲劈斷,沒入牆體。

西里爾一邊拿起毛巾擦汗,一邊吩咐道:“讓他隨便折騰好了,只要別死,你就不用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