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呵”蓬頭垢面的傻子穿著一身道袍癱坐在牢房中玩稻草,他傻樂著嘴邊流淌出渾濁的液體。

“他就是兇手?”賀山指著傻子問道。

“沒錯。”捕頭給出肯定的回答,繼而解釋道:“陶府一家昨天全部都死光,現場只有他還握著兇器四處亂跑試圖碎屍,到處都是他留下的腳印、掌印,物證齊全。”

賀山看著傻子,心中浮現更多的疑惑,眼前的傻子真的是兇手麼,陶芊芊到底是不是活著?連他遠超常人的五感都沒能察覺到這個女人什麼時候離開的……

最主要的是,陶芊芊身上那股針刺的感覺與老和尚、廣明如出一轍,賀山想弄明白這點。

一開始準備下山是被逼的,可在見到陶芊芊那一刻起,他的目的就換成了弄明白那種感覺到底代表著什麼。

定心寺無疑有大問題,廣明這幾年也與賀山見過幾次面,這是唯一一次有這種詭異的感覺。

三年前他最後一次去老和尚的禪房,那種感覺已經快要讓他窒息,明顯是越來越強了。

賀山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定心寺,而不知道什麼原因無論怎麼苦練都無法點燃的小宇宙更是讓他沒有選擇,必須要主動查清楚,如果沒有陶家這檔子事,他現在已經在計劃如果逃離定心寺了。

“帶我去看看幾位師弟的屍體吧。”賀山沉聲道。

捕頭應了一聲,帶著賀山離開牢房,朝著停放屍體的後院走去。

他這個和尚的身份還是非常好用的,尤其是前些年和應縣裡的官、富戶都有所來往的日子,更是建立了不少威望,就算是現在,定心寺也是應縣的一大勢力,等閒人根本得罪不起,因此這麼點要求捕頭完全可以滿足。

後院靠牆的位置臨時搭了個草棚,草棚裡的木板上並排躺在四具屍體,用發黃的白布蓋了個嚴嚴實實。

捕頭在草棚前便停住腳步,賀山緩步走到木板前,掀開白布後,看到了四張蒼白的面孔,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依稀能夠感受到他們臨死前的恐怖。

“淨嚴、淨嗔……”賀山面露些許的悲傷之色,他並非草木,相處了十幾年,尤其是他還一路當大哥一樣的將他們照顧到懂事為止,未曾親眼見過,心中已經些難過,如今見到他們的屍體,已經不能再喜怒不形於色。

完全拉開白布後,看到了他們四個身上一模一樣的致命傷,脖頸一片血肉模糊,近乎完全折斷,看起來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差點砍掉腦袋。

“大師節哀。”捕頭察言觀色,當即安慰道。

“無妨。”賀山閉目收斂了一下情緒,眼中浮現些許厲色,語氣卻與之前的平淡無異,“既然此事已了,那明日我便帶著幾位師弟回山。”

他沒有必要現在就查下去,官府已經插手並且整個陶府都已經死光,老和尚和廣明也說不出什麼來,先將四個熟悉的師弟送回他們長大的地方好好安葬下去,然後再回來慢慢調查也好。

正在賀山準備蓋上白布離開的時候,他赫然發現淨嚴的眼皮倏地抖了一下,然後那種針刺的不舒服感湧上心頭,很淡很淡的感覺。

“死人會動?”賀山有些凝重的盯著淨嚴,死人能動,再加上那種感覺,聯想到之前陶芊芊的無故消失,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