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總,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易峰看了眼嚴偉東,糾結的模樣看起來很是彆扭。

“既然想說就說,扭扭捏捏像什麼樣子。”

“嚴總,我覺得您這樣逼迫小嚴總直接接手公司的事情實在不妥。首先,小嚴總是趕鴨子上架,身心俱疲。其次,公司上上下下對小嚴總還是缺乏信任,頗有微詞。”

易峰話既然說出來,索性也就放開說。

“就像今天您只是來公司看看,可是員工們看見您就像有了主心骨,今天的氛圍都不一樣。”

“公司現在人心惶惶嗎?”

“嗯,從您協助調查再到入院,不過半月左右,人事那裡收到的辭呈已經三指厚了。”

嚴偉東皺眉,大量的人才流失,確實傷及根本。可是,這些人,對公司忠誠度如此之低,去留功過也差不多。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的做法太過偏激?有種拿公司生死置之度外的感覺。”

易峰雖不想承認,但切身的感受讓他不得不點點頭。

“嚴總,您一向沉穩內斂,可如今事情處理的太過激進冒失。無論是提出上市,還是跟三森集團加深合作,甚至拖玄氏下水,都很不理智。”

易峰苦口婆心,“說一句僭越的話,您現在有些公私不分,您想教育小嚴總,不能拿公司,拿這麼多人的生計開玩笑。公司的員工多數是有家有室的中壯年,如今經濟形勢不好,公司又風雨搖曳,難免人心浮動,圖生退意。”

易峰雖然對離開的人心生不滿,但是也在情理之中。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問題出在嚴總的決策之上。

“老子有云: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易峰,做事不要總是看眼前的得失,要學會辯證的思想來想問題。就像是辭職的這些人,雖然一時之間的離開對公司影響頗深,但是同時也能看出他們對公司的忠誠度並不高。公司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們就要離開。既然總是要走,早點離開總是比晚離開要好吧。”

嚴偉東難得松閒,所以言語上也就多說了幾句。

“巖羽集團是我一手帶大的,所付出的心血甚至比對小沁還多。我自然不會願意看它消亡在歷史長河裡。但是,如今它被安式資本盯上,不破不立,破而後立。你不會真的以為,僅憑她們三人的感情糾葛,僅憑安若菲一人之力,就可以攪動這盤亂棋?”

嚴偉東輕笑,“這件事不過是一個由頭,一個安千峰試探的由頭。安式資本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安千峰是亂世梟雄,如今太平盛世安式資本如果毀於他手,他心有不甘。”

“而安式資本百年家族,多是重工業、不動產、鋼鐵煤礦,往日裡看不上輕工業,可如今市場讓他不得不包羅永珍……就像原來大家蓋房子只想賣,後來想租,再到現在又想賣又想租還想自己做生意。”

……

嚴偉東一席話,讓易峰茅塞頓開。

“嚴總,您的意思是安式資本的自始至終就是衝巖羽來的?”

“嗯,還不算太笨。”

嚴偉東看著遙遙領先的安式資本的股價,“如果巖羽被壓垮,安式資本正好可以接手。但如果巖羽彈性夠大,觸底反彈,你說巖羽可不可以博一個一分為二的天下?既然是合作,總要勢均力敵才能好好合作吧。”

易峰還在消化著資訊,辦公室的內線電話已經響起。

電話接通,前臺傳來訊息,安若菲前來拜訪。

“呵,倒是沉不住氣。”

嚴偉東看了眼易峰,“既然她來了,那就辛苦易秘書下去接一趟堂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