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憶雪奇道:“柴姑娘,那是什麼醫書?我家中藏書萬卷,還從沒聽過這兩件東西。”

柴嫣從包袱中拿出那一本《火毒論》交給琴憶雪道:“這本書是聶郎在東丹王的藏書樓裡意外得到的,你們看看這上面的記載可信麼?”

琴憶雪一看見這醫書封面,當下大驚道:“這……竟然真的是它,世上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聶遠和柴嫣面面相覷,連有落青和有琴羽也不知道琴憶雪在驚奇些什麼。琴憶雪見眾人不解,對他們解釋道:“這部書曾是武林中享譽一時的‘藥絕’,乃是一部療傷聖書,後來卻失傳於中原。琴家已經尋它三代,不想竟然藏在東丹王府。”

聶遠見她喜歡得緊,便道:“既然嫂嫂家苦苦尋了它這麼久,我和阿嫣留之無用,便送與嫂嫂吧。阿嫣,你說好麼?”

柴嫣也由衷道:“沒錯,這上面也只寫了要找那什麼丹什麼膽,我和聶郎都已記著了,大姐姐你就拿去吧。”

琴憶雪不好意思收下,對他兩人道:“這部醫書被奉為‘藥絕’,當年的武林人士無不對這部書夢寐以求,高手得之更是如虎添翼。你們還是留著吧,我雖然喜歡,也不能這麼橫刀奪愛啊。”

聶遠笑道:“嫂嫂說這話可就見外了。我現在武功盡失,阿嫣中了西域奇毒,也註定難有大成。既然這書我們留著本就無用,你就收下吧。”

琴憶雪搖了搖頭,神色微微落寞下來,說道:“我只是見到它後頗感驚奇而已,至於我們琴家尋它,也和我沒什麼干係了。”

琴憶雪說話時,有琴羽一直瞪著大眼睛看著她,這時突然說道:“孃親,你怎麼哭了?”

有落青輕輕抱住琴憶雪道:“好了小雪,我相信誤會一定能解開。我們遲早就能和你爹孃重歸於好,你不要擔心了。”

琴憶雪見聶遠和柴嫣還在場,心道自己多有失態,對有落青小聲道:“別再提這件事了,這不是你的錯。”

接著她又收起悲傷,對聶遠和柴嫣微笑道:“你們就把書收好吧,總會有用到的時候。可惜我和家族已經決裂了許久,不然我爹孃精通內功修習和醫術,或許有辦法救聶兄弟。”

琴家隱世已有數代,於江湖上有名無望,所知者甚少。聶遠和柴嫣也不知琴憶雪家世,但見她家中生隙,不忍多問,也便就將此事放了下來。

“爹爹,孃親剛才怎麼哭了?”有琴羽問有落青道。

有落青將有琴羽抱了起來,一刮她小鼻子道:“孃親想起了傷心的事情,人想起傷心的事情時,就會哭。小羽我們不說傷心的事情了好不好?爹爹還沒有將故事和小羽講完。”

有琴羽天真的臉蛋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依偎在有落青懷裡道:“爹爹講吧,小羽最喜歡聽爹爹講故事。”

眼前的斷井頹垣、枯木朽臺漸漸恢復了當年的模樣,清冷的山風呼嘯變作了群雄熙攘的聲音,山崖下早已枯竭了的溪流,也再一次輕快地奔跑了起來……

十年前。

“撤出鯉魚山,大夥互相照應著回到自己門派,各自保護家人罷。寒鴉陰險歹毒,大夥在路上切莫掉以輕心。”封於烈思慮良久,終於對帳下一眾等著答覆的群雄朗聲說道。

眾人紛紛吵鬧起來,莫拳師問道:“封掌門,難道我們就這麼散夥嗎?大夥可都是不甘心吶!”

封於烈點點頭道:“這春秋寨一會,封某見識到了天下英豪,著實是大開眼界,所謂春秋大義不過如此!已然不虛此行了。何長老斬殺寒鴉最為倚重的八鬼之一,更是大大提振我武林士氣。”

“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寒鴉若識破我們誘敵之計,恐怕會對各位親眷不利,我們若連自己的家眷都保護不了,更別提什麼替天行道了。”

眾人本就對家眷十分擔心,聽了封於烈這話都紛紛贊同。第二日一早,群豪都收拾好行李招呼本派弟子離開。

待到大半人馬走了個七七八八,一名甘玉廳的親信弟子突然從寨外飛奔到封於烈跟前,附到他耳旁秘密說道:“大堂主讓我通報給您,莫老拳師的慧拳門、湯先生的英劍門、智方大師的少林派、何長老的五行派四路人馬已經被盯上。”

封於烈眼前一亮,連忙追問道:“確定嗎?”

親信點頭道:“大堂主專門說的,這訊息確信無疑。”

封於烈一拍手道:“好。”接著他又轉身對一旁的頡跌博笑道:“接下來,就該我們鬼谷雙雄露上兩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