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遠對此人心下存疑,不敢相信。此時聶遠忽地覺得耳膜一震,回身看去,卻見是一隻大象沿河岸緩緩過來,大象背上鋪著坐墊,顯然是馴化了的。

聶遠心下一動,說道:“此處說話不便,幫主若能跟在下過來,在下自當應答。”

說罷他運起輕功飛身往河邊衝去,眾人都阻攔不及。只見聶遠縱身一提跳到大象脊背之上,那大象高有近乎兩丈,聶遠在它背上提氣跳出,勉強落在湍急的河水對岸,不由暗道兇險。

五毒幫眾人一齊趕到岸邊,見河流去勢兇猛,不敢下水渡河,只好隔著河流破口大罵。

聶遠並不理會,一笑道:“諸位告辭。”說罷轉身就走。

勾魂客冷笑了一聲,不動聲色。她此行有任務在身,不願再去追趕聶遠。眾人輕功都頗有不及,正束手無策間,忽見得曹幫主也跳上大象脊背,又縱身一躍,在空中打個迴旋,堪堪落在河水對岸。

五毒幫眾人齊聲喝彩,曹幫主緊接著朝聶遠背影發足疾奔,聶遠也運起輕功,兩人鬥起腳力,一時相持不下。五毒幫幫眾的喧囂吵鬧之聲旋即被落在了身後。

一連跑了不知多遠,終於見不到一絲人煙,聶遠放慢腳步,由曹迅嘉跟了上來,又忽地站住轉身。

曹迅嘉也停在面前,不免微微氣喘,誇讚道:“聶少俠好俊的輕功!”

聶遠應道:“客套免了,曹幫主想要說些什麼,便直說吧。”

曹迅嘉笑了笑道:“難道不該是聶少俠說些什麼?”

聶遠轉念一想,五毒幫人並非良善,但自己亦是暗中偷了他們物事,倒是理虧,便坦然道:“不瞞曹幫主,在下一位朋友中了藶火毒,此毒天下無雙,無人能治……”

曹迅嘉忽然打斷道:“不不不,這毒雖然厲害,但這天下除了西域毒王,還有一人能治。”

“此人正是曹幫主。”聶遠道。

曹迅嘉搖搖頭道:“非也,非也,此人不是曹某,而是閣下。閣下的這一門霜寒九州,豈不正是火毒最大的剋星?”

聶遠見曹迅嘉不似要和自己為難,苦笑一聲道:“不瞞曹幫主,在下那位朋友,離西域毒王所說的三十而亡只剩十年出頭,而聶某的霜寒九州非但有最難的四式未成,功力更是遠遠不夠。”

曹迅嘉反問道:“足足十年,聶少俠沒有信心?卻反而相信曹某的那幾瓶沒由來的解藥?縱然是真的解藥,聶少俠又知道該如何服用、如何祛毒嗎?”

聶遠一愣,心道自己知道了藶火毒三十而亡之後,倒是亂了分寸。

“其實,聶少俠少年英傑,曹某是仰慕得緊,一直有心結交。故此也未必不能幫聶少俠這個忙……”曹迅嘉緩緩道。

聶遠將信將疑道:“當真?”

曹迅嘉點點頭道:“曹某五毒幫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正派,但曹某身為一幫之主,也自恃有些身份,對於聶少俠這般英雄豪傑,絕不會去玩什麼陰謀詭計。”

他稍一停頓道:“只是曹某也不是急人所難的大俠,願意相助閣下,也有一事相求。”

聶遠心知五毒幫畢竟害人無數,對幫主更是不喜,冷冷應道:“你說。”

“不知聶少俠可否識得當今的大理國君段思平?”曹迅嘉問道。

聶遠心下一驚,暗道此人結連了大義寧王,自然是要對段氏不利,便道:“其實幫主早就清楚,又何必再問?”

曹迅嘉道:“曹某在與閣下說一件性命攸關的大事,還是謹慎些好。閣下那一面段氏的象牙令牌,可否由曹某一看?”

聶遠稍一猶豫,拿出令牌亮給了曹迅嘉。曹迅嘉點了點頭,又道:“我有一物,聶少俠大概會感興趣。”

“何物?”聶遠警惕道。

曹迅嘉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一物,小心翼翼放在手心,遞給聶遠察看。

聶遠定睛一看,這竟赫然是一面與自己所拿毫無二致的令牌,上面刻著一個大大的“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