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湘水雁翎(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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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與聶遠錯過身位,兩人又一齊翻身,一人刺向敵手胸口,一人平削向對手喉間。
平削擋下聶遠直刺,兩人又纏鬥作一團,夜雨之中刀光劍影,上下翻飛,竟一連鬥了三十餘招不分勝負。
聶遠見這刀客手下並不留情,自己也不敢大意。他當下後退數步,暗御真氣使出一招平地飛霜,驀地如飛梭般躍離地面,劍刃帶著飛霜,刺向刀客身前。
刀客亦使出上乘刀法悉心應對,兩刃相交快到極致,大雨都如為之停歇。
聶遠又一連使出多路鬼谷劍法,其間夾雜霜寒九州的五式,已然變幻自如。但那刀客忒也了得,赫然是個不世出的高手,在聶遠精妙劍法下殺得有來有回,一連又三四十招不分勝負。
幾乎殺到近有百招,兩人雖戴著斗笠,頭髮也已溼透。聶遠趁機退開,拖劍在地道:“還要再打下去嗎?”
那刀客沉默片刻,忽然哈哈大笑道:“看來這一條命是討不來了,就像那些許好的金銀從沒討來過一樣。”
聶遠心知他刀法不遜於天刀門冷月刀伊和,但若真和自己搏命廝殺,勝負還未可說。
聽他這般說來,聶遠寬下了心,誰知就在這時那人忽然一抬雁翎刀,拖著雨水向聶遠側腰斜劈而來。
聶遠暗道大意,連忙出劍格擋時,那人又手腕一翻變了刀路。聶遠收劍護身時,那人刀已到頸前,聶遠卻更快一步,長劍豎在了刀鋒和咽喉之間。
那人左手推著刀背,要讓刀口繞著聶遠劍刃往他脖頸劃去。聶遠亦伸手使出擒拿捉向刀鋒,然他拳腳武功遠不如劍法,這一捉並未拿準,眼看就要被削斷兩根手指。
雁翎刀至半途,刀客忽然停住撤開兩步笑道:“你又欠下我一條命。”
聶遠不由得無奈道:“我本來或許能稍稍勝你一籌,早該知道對你稍一留情,便是萬劫不復。”
那人搖搖頭道:“罷了,三年前你的武功就已極高,如今仍然還在我之上。三年,再等三年吧……”
說罷他竟轉身要走,聶遠千里迢迢趕來,不禁有些惱怒,上前叫道:“留下說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
那刀客停住,回身抬起了頭,卻見他眉目清秀、肅靜淡雅。又聽他淡淡說道:“你將命還了,我再聽你說話。”
聶遠無奈,刀客見聶遠情態,指指他腰間道:“或者用那個抵命罷。”
聶遠摸向腰間,取下一個酒壺,不禁啞然失笑道:“你是認真的麼?”
那刀客卻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道:“認真的。”
聶遠只好將那酒壺扔給刀客,刀客一把接過,仰頭小飲了幾口,又神情認真地稱讚道:“好酒!它叫什麼名字?”
聶遠自譚峭為他輸入了正一教真氣以後,真氣相沖已然化解,終於能暢所欲飲,對他答道:“這酒只洛陽秋水閣一家所有,名喚牡丹釀。”
刀客滿意道:“當年我也曾聞過這酒香氣,可惜沒機會一飽口福,今日我便破一破例,讓你用這一壺酒抵了你兩條命吧。”
聶遠又不禁覺得此人好笑,卻見那刀客一邊收起了雁翎刀,轉回身說道:“只有一個規矩,不能淋著雨說話。”
聶遠也收劍回鞘,跟著他向一邊走去。走了不久,兩人便見得一面酒旗在風雨中飄搖,聶遠跟著他走進那小茅屋中,風雨便被關到了屋外,四周一時安靜下來。
裡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道:“是薛少俠來了麼?”
刀客應道:“是啊,老王,黃酒備好了麼?”
老王呵呵笑道:“時時備著呢,老王近來風溼下不得床,薛少俠自己拿吧。”
刀客去邊上提了兩大壇酒過來,對聶遠道:“你這牡丹釀雖好,但卻太少,不如我這酒喝著暢快。”
聶遠心中正為他為何說聞過牡丹釀酒香而疑惑,但和他本不相識,便問道:“閣下貴姓可是一個‘薛’字?”
刀客微笑道:“免貴,在下薛然,不知閣下?”
聶遠道:“在下聶遠。”
刀客道:“好極,好極,喝酒罷!”說罷倒了黃酒,先自飲了一碗。
聶遠本已不再疑竇薛然,更兼自己早就百毒不侵,便放膽喝下,又問他道:“方才閣下說曾聞過牡丹釀酒香,據在下所知,牡丹釀是洛陽秋水閣特有,不知閣下如何得見?”
薛然緩緩道:“此事說來話長,先喝酒罷!”說罷仰頭便喝。
聶遠以前從未聽聞過這人,料想他深居簡出,卻頗為有趣,不禁笑道:“你們使刀的,都離不開酒麼?”說著也隨了一碗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