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容壯了壯膽,舉劍指向黑影道:“寒鴉辦事,閒雜人等讓開。”

那黑影如若不聞,紋絲不動,又忽然沉聲問道:“你是新入寒鴉的人麼?”

“你怎麼知道?”夏昭容不禁奇道,可她又隨即反應過來,梭鏢客對她講過,只有寒鴉問別人,其他人沒有資格問寒鴉問題。

黑影回答道:“寒鴉行動時被閒雜人撞見,從來都是直接滅口,不似你這樣先問一聲。”

夏昭容怒道:“說得好!那我這就將你滅口罷。”隨即一劍刺向了黑影。

黑影手中青鋒一擺,“當”的一聲,夏昭容手中細劍便即脫手飛出,驚得她“啊”的一聲,怔怔退了數步。

黑影又道:“離開寒鴉吧,趁還來得及。”

夏昭容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黑袍客舉起劍來,指向夏昭容喉間道:“我再勸你一遍,趁我還沒殺你,走吧。”

夏昭容情知自己遠遠不敵,欲要走脫,又恐怕上頭怪罪下來,橫豎是死,一時不知所措。

一陣冷風吹過,黑袍客手中青光一閃,一劍劃過了夏昭容手腕。夏昭容反應不及,又“啊”的尖叫一聲,卻覺手腕如同斷了一般劇痛無比。

夏昭容花容失色道:“你……你,你把我的手腕砍斷了。”

黑袍客微微搖頭道:“我只是斬斷了你右手經脈。”夏昭容低頭一看,卻見自己手腕血流如注,嚇得她眼前一花,昏倒在了地上。

黑袍客默默無言,將她抗在肩上走向谷口邊上,將她放在一處大石後面。

黑袍客看著她緊蹙的眉頭,突然點了她臂窩一處穴位,止住血流,又對她自言自語道:“我斷了你經脈,讓你不能再動武,但還能拿起針線。你進寒鴉時間尚短,既然已經沒有武功,他們應該會放過你。”

說罷他收劍入鞘走回谷口,又撿起夏昭容掉落的那一柄細劍,轉身要往谷口外而去。

他一轉過身,另一個瘦長黑影已經出現在了他面前。那人用複雜的眼光看著自己,不解、怨恨、惱怒、涼薄兼而有之。

“你到底還要怎麼樣?”梭鏢客一把摸出五枚梭鏢指向黑袍客,厲聲道。

黑袍客道:“有一個人委託我來殺你。”

梭鏢客冷笑一聲,道:“可笑,什麼人能動寒鴉?”

黑袍客道:“寒鴉的規矩是不問僱主身份,我不能告訴你。”

梭鏢客怒道:“到底是什麼人?你不說,我難道就查不到麼?”

黑袍客將夏昭容的細劍舉起指向梭鏢客道:“以你的能力一定能查得到,但你沒機會了。”

梭鏢客百思不解道:“到底是誰?是柴榮麼?是他讓你幫他解圍嗎?”

黑袍客閉目搖搖頭道:“我說了,你別再問了,我動手會很快,念在那一點情面上。”說罷他再不猶豫,徑直一劍向梭鏢客刺來,梭鏢客只好連忙運起提縱,一躍閃過。

與此同時,梭鏢客在半空中使個“群鴉亂舞”,霎時將十枚黑鐵梭鏢一齊扔向了黑袍客。空中一時黑羽瀰漫,已將黑袍客全身籠罩,掙脫不得。

梭鏢客一招使罷,本欲脫身逃走。但他此行是奉轉魂之命,來指揮寒鴉兩鬼部圍剿御風堂中諸人,心道自己這麼一走,豈不是無功而返?

他這一短短的猶豫瞬間,突見眼前青光一閃,黑袍客右手細劍、左手青鋒,兩劍一齊狂亂舞動,寒光青鋒劍影翻飛。

梭鏢客一時眼花繚亂,電光火石間黑袍客已連斬落了八枚梭鏢,又突然頂著最後兩枚梭鏢迎面而上,一劍快如疾風刺向了半空中的黑袍客。

兩枚梭鏢“嗤”一聲插入了黑袍客腹部,與此同時黑袍客長劍過處,梭鏢客慘叫一聲,“砰”一聲落在了地上。

黑袍客翻身落地,又將細劍丟掉,騰出來一隻手按住傷口,另一隻手執劍指向躺在地上的梭鏢客道:“你曾告訴過我猶豫是殺手的大忌,我今天不殺你,你也遲早要死。”

梭鏢客被黑袍客一劍劃過了胸口,此時氣息奄奄,已然難以發聲。

黑袍客將劍尖放在梭鏢客咽喉上,只需劍尖輕輕一送,就能將他斃命。

可到了此時,他卻想起過去在寒鴉中他帶自己行動的場景,執劍的手也微微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