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十年風霜,螭吻峰頭(第2/2頁)
章節報錯
頡跌博看見聶遠、譚峭、甘玉廳皆在,心中暗喜,對聶遠道:“遠兒,此人就是當年殺死你師叔的元兇巨惡,寒鴉之首,滅魄!今日為師一路隨他至此,要在此決一生死。但他武功高強,遠兒,你怕麼?”
聶遠心下隱隱有一種將赴死路的預感,雖然自己身世未解,諸多謎團未解,但他仍拔劍昂然道:“徒兒不怕!今日徒兒誓要此賊血債血償,雖死何懼?”
頡跌博也曾年少輕狂,只是自成鬼谷掌門之後,只好深謀遠慮,不復有當年意氣。而他平日裡也更為讚許柴榮理性為先的行事之道,但到了這螭吻峰頭,卻也為聶遠之話豪氣頓生。
他手上當即運起真氣,周邊數尺之內的狂風竟然為之阻斷。正要出手之時,他忽然想起柴榮,心中一慌,連忙問聶遠道:“遠兒,柴姑娘呢?”
聶遠神色微微一頹,答道:“此事說來話長,但徒兒若能活著下去,一定會再去找她。”
頡跌博道:“好!那為師也便放心了。滅魄,你出手吧!”說罷他復又運起真氣,抬掌欲要出手。
滅魄卻突然道:“且慢!”
頡跌博稍一遲疑,環顧一週,道:“莫非你未曾料到紫霄真人和甘堂主也已在此,怕了不成?”
滅魄搖了搖頭,頡跌博又道:“那既然我已說過不死不休,還不動手?”
滅魄道:“正是因為你說過不死不休,我才要在動手前將話說清楚,否則不論你我誰死,你都再無知道真相的機會。”
頡跌博心中一顫道:“什麼真相?”
滅魄緩緩踱步到崖邊的另一頭,和黑袍客相對而立,又回頭說道:“那一戰過後,留下了太多的謎團,但沒有人願意再去撿起。”
“比如封於烈的最後兩張底牌,他的愛徒章驊和夏侯中為何始終未至?”滅魄道。
頡跌博雖不言語,但也心照不宣,滅魄又道:“我的人告訴了我,章驊所謂‘全力趕來’,一日行不過十里,夏侯中則索性在我那被他端掉的堂口大肆掠奪了三四日才緩緩上路。”
頡跌博嘆口氣道:“果然如此。不然憑他兩人一刀一劍,縱使武功再高,又何來本錢開宗立派?”
滅魄點點頭道:“你還算聰明,又比如我為何能趕在封於烈霜寒九州神功大成前的最後一刻,上了螭吻峰?”
頡跌博一驚,這本是日日困擾著他的問題。滅魄見他困惑不解,便又說道:“你不知道本也難怪,只因當年在這座峰頭上的絕天門人,那日就全部葬身在了山崖之下。”
“那便讓我來告訴你:當年絕天門攻佔螭吻峰後,封於烈早年被種入體內的藶火毒突然發作,逼得他只好就地打坐運功壓制火毒,卻意外發現此處清寒,正是突破霜寒九州最後兩式的絕佳所在。”
“那時除了封於烈和門下十數個弟子,其餘人都在其他地方脫不開身,他便冒險在此處運功,要待神功大成後一舉擊破寒鴉。”
“可不成想在關鍵時候,滅魄卻尋了上來。他攻下螭吻峰時下手很乾淨利落,沒讓寒鴉走掉一個人,因此他明白一定是有自己人洩露了他的蹤跡,可惜他明白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是誰?!”頡跌博和聶遠一齊驚呼道。
滅魄突然看向甘玉廳,道:“甘堂主,你對八龍山瞭如指掌,一定查到了是誰通風報信,引我去趁人之危襲擊當年的封掌門。”
甘玉廳本懷著一個堅決的信念,但此刻他突然覺得一切都化為灰燼,怔怔流下兩行老淚道:“罪孽!罪孽!”
頡跌博霎時大驚,不解其意,卻見甘玉廳滿面悔恨,想起往事只覺不堪回首。
他繼續說道:“一切原罪大概都要算在我甘玉廳頭上吧!那要從二十多年前說起,我四兄弟年輕時家道中落,倒是練家傳武功有些名堂,但說什麼輕功蓋世,到底還是一事無成,做的都是些替人送信的活計,日日都是灰頭土臉。
我們偏偏又過慣了富貴生活,只願貪圖享樂,風流快活,其實哪裡有心思做什麼行俠仗義的大俠?正是寒鴉許了我四兄弟榮華富貴,讓我出賣了封掌門的所在,才有瞭如今能位列十三大門派的御風堂。”
頡跌博當下只覺心中又苦又悲,又怨又恨,渾身真氣都似要化成怒氣噴薄而出。
聶遠也覺難以置信,當下氣憤已極,厲聲問甘玉廳道:“那你騙我師父上山,難道是要一不做二不休,殺人滅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