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榮此時已認定了這個副教主必有蹊蹺,當下收鞘用劍,又和有落青做個眼色。有落青當即會意,兩人隨後一挺長劍,一揮鐵扇,一齊攻向田武。

他兩人率先動了手,周圍的五行派弟子也紛紛呼喝圍攻而上。這一回五行派弟子出手焦急,似乎突然拋卻了五行派功夫的路數,變得出奇難纏。

李望州一邊與眾弟子纏鬥,一邊對他們說道:“終於露出本來面目了罷!別家的武功用不好就別用。”他雖刀法威猛善於戰陣,但在四面八方的刀光霍霍下,竟也兇險叢生,當即暗罵數下。

田武以一敵二,對付柴榮和有落青兩人仍不落下風。他一拳一掌時而交替出擊,時而雙手齊出,其本就兼具強健筋骨和充沛內力兩層功力,再加上尖刺戒指和毒砂手套,拼命廝殺起來,逼得柴榮和有落青都得避讓三分。

李望州以一己之力抵擋數十名精幹弟子,自他們拋卻了太行五峰陣後,突然變了一個詭怪兇狠的路數,也攪得李望州頗為心驚。他只好一邊閃躲一邊守好門戶,愈發被動起來。

鍾正棠見他們殺得不可開交,隨時都會血灑大堂,不忍熟視無睹,當即一躍上前道:“諸位,請聽貧道一言!”

眾人都廝殺正酣,不出預料並無一人應他。鍾正棠當下嘆氣一聲,拔出天師劍道:“貧道得罪了!”

他話一說罷便要上前冒險解鬥,這時突然聽得一人厲聲道:“敝派家事,不勞鍾道長插手!”

大堂之中諸人無不又吃一驚,一齊湧上前來,視線繞過殿門向外看去。只見又有二三十人從殿外徑直走來,為首那人也是白淨面皮,粗矮身材,當下朗聲叫道:“五行派水護教江峰,特此拜上!”他身後那二十多名五行派弟子也都神氣勃勃,來勢洶洶。

楊峰見到江峰過來,當下大喜過望,叫出聲道:“江三哥!”鍾道長也迎上前道:“江護教來得正是時候……”

誰知江峰毫不理會於鍾正棠,徑直走到殿門之下,正色大聲喝道:“楊袞勾結寒鴉沙匪,賣門求榮、敗儘教風,傳教主之令,格殺勿論!”

楊峰此時已粗略止住了血,但仍虛弱無力,當下辯駁道:“江三弟,那斗笠客並非真的田副教主!切莫被矇騙了。”

江峰厲聲駁斥道:“大膽,連田副教主也敢不認了麼?”隨即他又對柴榮、有落青、李望州三人冷冷說道:“三位非要包庇五行派叛徒,難道是要與我正派武林為敵嗎?那就休怪江某無情!”

他話音未落,早有五行派弟子為他送上一條硬木扁擔。他沉聲怒喝一聲,一躍上前攻向有落青,有落青只覺勁風呼嘯,連忙分心閃躲。

江峰殺入戰團,鍾正棠又道不好,也不猶豫,挺劍就要上前。那二十餘名五行派弟子卻突然攔到他面前,個個凶神惡煞,怒視鍾正棠。

鍾正棠見這群五行派弟子也非善類,自己一出手多半就要結下人命樑子,不由得躊躇起來。

楊峰身處戰陣垓心之中,周圍殺得難捨難分,李望州為他擋住了大部分雜兵,他落得一時無虞。

見得江峰突然與自己反目成仇,楊峰雖然大惑不解,又吃驚又心痛,但還是冷靜下來,叫有落青道:“有兄弟,我江三哥位列飲雪樓二十五位,千萬小心!”

有落青自己內功雖然精湛,但飲雪樓武功排名拼的便是一個殺敵致命,以此看來,他也只排到了第十八位,說來與江峰相差不多。

再者江峰初來乍到,精力充沛,兩人交起手來,一時也都拿不下對方。

江峰一邊和有落青相鬥,一邊指揮道:“太行五峰陣,列陣!”

他話音一落,本來圍攻李望州的一圈人手紛紛撤開,雖留下了數具屍體,但也損失無多。緊接著江峰帶來的二十多名弟子又分列五個方位,步步緊逼而來。

李望州只道這些人的陣法也是虛張聲勢,便大聲叫道:“還有多少,儘管來吧!”隨即他便揮刀殺入一簇人群之中,左右上下大肆劈砍一通。

誰知這些人行止有序,武功高強, 五個小陣武功也各有不同,互相援護。李望州本也頗有些疲憊了,一時竟被圍困其中,如同網中猛獸,左右衝突不出。

饒是他向來心大,也不由驚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