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紫茵聽了這一聲怒斥,當下大喜道:“是師父。”

柴榮點點頭,轉回身指指自己身前道:“在那邊。”

“出來就出來,接好猴子高招!”

萬紫茵在這邊只聽得金面猴一聲怪叫,隨即跟著掌風就起,當下心頭一驚,連忙趕上前幾步要去幫忙。柴榮橫劍將其攔住道:“不必驚慌,令師兄和尊師在一起,你我先小心腳下。”

萬紫茵道聲:“好。”兩人用劍試探著腳下慢慢前進,突然迎面一涼,兩人到了一條窄窄的小河前。

小河是園林中的一個點綴,不過一步左右寬敞。柴榮和萬紫茵對視一眼,一起飛身躍過。

兩人過了小河後加快腳步,走了未有多遠,突然見得章驊一躍而來,手中猶且握著那隱去了劍身的承影劍。

葉長亭隨後跟來,萬紫茵十分驚奇,匆匆趕上前問道:“師父,徒兒聽見了那歹人的聲音,怎麼……”

章驊連忙做個噤聲的手勢,又低聲對萬紫茵道:“那人神出鬼沒,此處太過邪門,為師追到這裡,也尋不到他了。”

章驊話音一落,卻聽得四周怪笑不止,金面猴突然躍出一掌打來,章驊連忙橫劍一擋,後退數步。

金面猴打出一掌後飛身便走,章驊大喝一聲:“哪裡走!”緊跟其後追了上去。柴榮和葉、萬師兄妹都反應不及,只好儘量跟上。

章驊跳上樹梢,環顧四周又見不到金面猴蹤影。正奇怪間,章驊突覺天靈蓋上一陣勁風襲來,他連忙側身閃躲之時掌力已至,一掌打在了他左肩之上。

章驊吃著痛,反手一劍朝金面猴刺去,劍刃恰好擦著他臉頰而過。這時柴榮三人也已趕到前來,金面猴一擦臉上血跡,冷笑一聲,又如猿猱般跳入了無底黑暗之中。

章驊悠悠落下樹枝,“撲通”一聲拄劍半跪在了地上。葉長亭和萬紫茵急忙上前將他扶起,柴榮看了看金面猴離去的方向,心中霎時一驚,也不顧章驊師徒,自己孤身一人追了上去。

萬紫茵再看柴榮之時,已不見了他的蹤影。

— — —

柴榮提縱起輕功,長劍拖地連奔許久,只覺得身邊草木愈來愈稀疏,過得不久,竟一頭撞到了一面院牆上。柴榮翻過院牆,已到了空無一人的大街。

十幾步外一座廟門莊嚴古樸,廟門上方掛著“白馬寺”三個黑底金色大字牌匾。晚風輕吹,一個僧人正在清掃門前塵土。

柴榮見是白馬寺,心想正好去尋柳青,便匆匆幾步走到跟前欲要進入,那小僧抬頭看看柴榮,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這位施主,今日天色已晚,若要拜佛,還請明日來吧。”

柴榮只好在廟門前站住,又問這小僧道:“小師傅,你早先可曾見過一個身著青衣的年輕姑娘進過貴寺嗎?”

這小僧思索了半晌,糊糊塗塗地說道:“好像有也好像沒有,本寺一整日香客絡繹不絕,穿青衣的女施主倒確實像是有那麼幾位。”

柴榮見這小僧說話含含糊糊說不清楚,心中焦急,連忙又道:“我說的這位青衣姑娘是日暮時分來的,她穿著一身青衣,身材有些瘦削,留著長髮,鵝蛋臉柳葉眉……哦對了,她應該還隨身帶著一柄柳葉刀。”

小僧一臉疑惑,撓撓自己光頭道:“好像確實來過這麼一位女施主,可是現在本寺已經閉門,寺內已沒有香客了,施主說的那位女香客想必已經走了罷。”

柴榮心中一陣暗驚,柳青若是走了,卻不回絕劍門找自己,還能去了何處?莫非是自己在園林中的這當頭她回了絕劍門麼?

柴榮只得壓住焦躁,繼續問道:“小師傅,可否方便告訴在下那位青衣姑娘貴寺做了些什麼?那位姑娘對在下十分重要。”

小師傅搖搖頭道:“本寺香火旺盛,小僧一直在廟門口迎客,送走了最後一位香客,便開始打掃灰土。至於香客在寺裡做了些什麼,小僧又如何會知道?”

柴榮點點頭,繞過這小僧徑往白馬寺廟門中走去。這小僧連忙將柴榮拉住道:“小僧不是說過了嗎?本寺已經關門了,拜佛上香還請明日再來。”

柴榮回頭向這小僧看了一眼道:“在下也已說過,那位姑娘對在下很重要。今日莫說你這小僧,哪怕三世佛二天將下凡,在下也非進這廟門問清楚不可!”

說罷他一把甩開這小僧拖拽,一躍跨入了寺門中。

這小僧氣急敗壞,一揚手中笤帚道:“施主何故執迷不悟?既然如此,別怪小僧無禮了!”接著飛身上前,一棍劈向了柴榮後背。

柴榮背朝著小僧,身軀微微一轉避過劈來的棍把,劍鞘在身後一頂,正戳在小僧胸口。這小僧悶哼一聲,倒在地上痛得打滾不止。